骗子
贺京逸总算熬鹰熬出头了,再不熬出头,他可能就直接把鹰煮了熬汤喝了。
贺初看着贺京逸肩头英蓝色的小鹰崽,嘴角勾出了一个笑:“挺不错的啊,没把鹰熬废,比我当时好多了。”
贺京逸根本不想搭理他,现在还在气头上。
贺初当年熬鹰的时候,随意地很,对那些手里的鹰又不太满意,就随意熬了几次,都说熬鹰不能超过一定的天数,就贺初这记起来就给食的状态,能熬出个鬼来。
贺初笑眯眯的:“行了,别生气了,这次算是欠你的,下次你有什么需要来找我就是了。对了,你给它取名字了没?”
贺京逸懒得理他,蜷曲着手指在鹰的头上摸了几下,然后道:“还没。所以你说这么多到底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?”
贺初这才收敛了笑嘻嘻的神色,吊儿郎当的气质完全不见,变得严肃了起来:“你今年也十五了,我想你明年直接来我手底下锻炼锻炼。”
贺京逸懒散地勾唇笑了一下,看上去有些不正经:“是你的意思还是父皇的意思。”
贺初听了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,神情也带了些散漫,两个人站在一起,看着就是同源出生,气质都十分相像。
贺初勾着眼笑:“我都和皇兄说了你肯定能猜到是他的意思,他还不信。说希望我能劝劝你,别老让你在京城惹是生非。我能劝么?”
贺京逸眼皮懒懒散散地抬了一下,手指又刮了刮鹰的下巴上的毛:“不想上战场。”
贺初过了好一会才道:“你总不能这一辈子就在京城当个闲散王爷吧?”
贺京逸没说话。
贺初正色道:“历年来每一位太子都是将军,皇兄也是从战场上拼搏出来的,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意思。
贺京逸眼里的笑漫不经心的:“这不还有你吗,你不也是嫡系。”
贺初嘴角挑了一下,笑意不达眼底:“你这就是拒绝了?”
贺京逸抬起头看向贺初:“你也真的想让我去?”
贺初慢悠悠开口:“你自己到底怎么想的?京城不无聊吗?我以为以你的性子,我要应该能劝动你。”
贺京逸毫不犹豫地开口:“是很无聊,但是这和我不想外出没有冲突。
“为什么?”贺初问。
贺京逸沉默了很久。
为什么?
他当然知道自古以来,就没有不见血的皇位之争,可是他不愿意。
他的两位哥哥如今已经在战场上站稳了脚跟,这是一种拉拢将军的办法,可是他喜欢自由。
如果上了战场,反而没有京城这么自由了,在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,都有人在后面给他罩着,不管是父皇还是母后,他知道有时候甚至贺初也给他出过头。
而且上了战场,没有人能保证你一定你一定能活下来,而且,并不自由。
贺初叹了口气:“可惜了,你没有兄弟。”以贺京逸现在这性子,当然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,可是人是会变的。
就像他自己一样。
曾经那个怎样都无所谓的少年已经长大了,不可能做什么都肆无忌惮了,他要在意的东西有很多很多。
“你考虑好了给我答复。”贺初道。
贺京逸眼底浮现些许惊讶:“你不劝我?”
贺初觉得有些好笑:“我能劝动你么?我相信,总会有机会的,你可千万别被我抓到把柄让我威胁你了。”
贺京逸嗤笑一声:“怎么可能,下辈子都不可能。”他的声音很凉,冷冷清清的,还是少年的气息。
贺初听了觉得贺京逸还是太年轻了,怎么不可能,他当初不也是被迫上的战场么?他就想去了?但是他上了战场之后,就不愿意离开了。
那里已经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和感情,成了割舍不下的地方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边防?”贺京逸在贺初即将跨出门外,突然问道。
贺初回过头,看了一眼贺京逸:“最近边防挺安稳的,杜将军守着,我暂时不想去了,可能到下半年看我要不要去咯。问这个干嘛?”
贺京逸毫不犹豫地开口:“你怎么这么闲?”
贺初还不了解贺京逸么,他笑了笑,又是绝代风华:“怎么,真的怕被我抓到把柄么?”
回答他的是一声“滚蛋”。
贺京逸等贺初已经彻底走出庭院,就把鸟塞回了笼子里。
庭院里的花都谢了,什么桃花杏花的花瓣落了一地,早就纷纷被风吹得满庭院到处跑,唯独隔壁庭院的一只白杏出墙到这边还开着几多不太漂亮的花。
他突然想起几天前在连云山上看到的那一幕。
冷白连片的杏花,和那个站在杏花里比杏花还清冷皎洁的少女。
烦躁的心情好了几分,但还是没完全好。
贺京逸今天也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