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娘应当是强大的
唢呐声愈发靠近,不像普通迎亲送亲的喜庆音乐,而是从未听过的曲调,这曲调带着阴郁和压抑,光是听这声音就叫众人落入愤怒之中。
修仙之人首先要克制的便是愤怒的情绪,但眼下这音乐竟然能轻易地勾起这样的情绪,这唢呐声定是有诈。
元铃发现这点后就举起了手中的剑,剑鸣声压过了唢呐声,就在这间隙中,元铃用灵力放大的声音传遍了云州城。
“闭耳——勿听——”
元铃丰富的战斗经验帮助众人先行识别出了一个危险,大部分人已经得了裴遂安的授意,自然对元铃信服,已经使用术法遮住了耳朵,但仍有一部分法修并未听从,是以在唢呐声接近云州城极近的时候,这部分人就仿佛发了疯一般嘶吼。
离元铃不远处就有一个叛逆的法修动作慢了,等元铃注意到他的时候,发现他已经用自己的法器将脸刮伤,眼中都是惊惧愤怒。
随后死亡到来,七窍流血形容其情状恰如其分。
朝游夕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画面,脸上都是错愕。
元铃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言语,她走到裴遂安身边看着他,眼下虽然能抵御唢呐声的侵袭,但同样也隔绝了同伴的讯息。
她正思考着怎么让裴遂安理解到这个意思,下一瞬便看到裴遂安对她笑了笑,然后拿起一张通讯符,当着她的面写起了内容。
“我以前做过一个通讯的法阵,或许这次可以试试。”
他这样说完,便自储物戒中拿出了摆阵所必用的法器,他在周边画好阵法后,果然周围亮起整整一面墙的通讯符,似乎可以一并发给许多人。
但这功夫让裴遂安来做还是有些大材小用,裴遂安便叫来了一个人替他给众人发讯息以号令。
元铃见那跑过来的人有些眼熟,定睛看了会儿才想起来,在南剑派相亲大会上,此人便是裴遂安的侍从了。
此人正是裴焦,他老早就看到裴遂安与元铃站姿亲密,胸中大喜,只当是他家少君终于抱得美人归了。
因此对元铃格外敬重——毕竟云生门未来少夫人。
裴遂安与元铃并不知道他的想法,裴遂安只细细教他如何使用此法阵。
方樱此刻却有了感知。
她约过旁边的林觉走到了元铃身边。
“师妹,屠四娘出现了。”
方樱照葫芦画瓢,给元铃也发起了通讯符。
元铃一顿,回她道:“可是在城外?”
方樱就闭上眼仔细感知了一下,她的神识那边……
方樱透过屠四娘的眼看了看周围,赫然发现自己坐在一顶轿子上,这饺子没有封顶,只有座位,而围她一圈的均穿着红衣,每人都眼神呆滞面色苍白,但毫无例外都吹着唢呐,方樱一抬头,前面竟然是云州城的牌匾字样。
方樱终于睁开了眼。
“屠四娘当下正在唢呐的队伍中!他们已经到城门口了!”
元铃为之一振。
方樱迅速将消息传递给其他人,那厢安宁街的“花泥们”也终于醒了。
正如贺竹屿步步生“彼岸花”一样,这些人忽然身体的某个部分都变成了彼岸花张牙舞爪地生长。
好似彼此凑在一起便可催化,这疯长的彼岸花目的地极强地朝城门的方向生长去。
元铃看到混在其中的贺竹屿,他神色茫然,好像什么都不知道。
元铃抬剑一落,疯长的彼岸花离开了根,霎时化成了灰烬,但之后的彼岸花依旧前赴后继地朝城门的方向飞去。
“看来屠四娘今天必要进城了。”
方樱喃喃说道:“这彼岸花不正像为她铺就的花路么。”
这些嫁衣鬼一个比一个排场大。
元铃嗤笑了声。
天将将亮了,时不时去神识的另一头探察消息的方樱终于给了新的动向:“他们起行了,已经在撞城门。”
过了一会儿,她撤掉耳旁的护符,对众人朗声道:“可以了,他们的唢呐停了。”
第一缕朝阳照在了云州城。
元铃想到自己斩第一只嫁衣鬼时,那嫁衣鬼连阳光都不能见,只能趁着夜色袭击,眼下这只嫁衣鬼却能顶着朝阳威慑他们。
裴遂安接到了那边的消息,城门已经顶不住了。
朝游和夕遇也在城门那边,元铃额外收到二人的另一个消息:“彼岸花停下了!”
裴遂安原本就打算以瓮中捉鳖的方式抓住嫁衣鬼,眼下抵抗只是不让他们起疑。
裴遂安的指令很快就送到了。
“放他们进来。”
没错,只有让他们进来了,他们准备好的后续计划才能实行。
元铃与裴遂安正在安宁街等着他们。
朝游夕遇同云生门的法修留在了城门,若是嫁衣鬼要逃,他们要守住这道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