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话

呈昱京呼吸沉缓，双目赤红，狠狠的盯着她，他想做些什么，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
他也能给她玫瑰和巧克力，也想再有薛扬那样热情似火毫不掩饰一往直前的勇气和年龄，让她能彻底接收到来自他的情感，给出回应。可偏偏他不知如何表达。

他的情感如他的职业一样冷静，冷酷，毫不浪漫和柔软。他快被憋死了。

李勋卿黑着脸，从背后架住呈昱京两条胳膊，往门拉：“别他妈犯贱了，我们走，他妈的少了她还不行了！”

许蔚然静静站着，手插进上衣口袋，没任何反应。即便头疼欲裂，看向两人，眼睛漆黑如墨，不泄露任何情感。

呈昱京手扣住门框，奋力挣脱掉李勋卿，几步靠近她，被酒精摧残的混沌脸上突然哼笑出声，“没错，就是犯贱，对你真不值得。”

许蔚然看他片刻，像认同这一说法一样，很迅速点下头，转身向卧室走去。

“我还记得，你第一次说喜欢我，我没回答。”呈昱京微低头，五指大力揉了一下额头，回想一会儿，又说，“并不是不喜欢你。”

许蔚然脚步一瞬间停止，没立刻转身，但也没走。

呈昱京此时便觉得手拿一把利刃将一层伪装彻底划开，露出里面赤裸裸的感情，

“是我觉得……”他站在灯光照亮的客厅里，望着近在咫尺的背影，高大的身影竟些微颤抖，

“你的喜欢，这不够，比不了我爱你。”

许蔚然背部猛然僵直，眼波泛起涟漪，从他口中说出来有种异样感受。

感情上比你总快一步，将这一步放大，就变成一辈子。

“我当了医生，离开本家医院，买下那学校家属楼从主宅搬出来，我在想，如果有一天你回来后看到我成为优秀的急诊医生不至于太失望，离开父辈我能养活自己。你能够相信我。”

呈昱京轻喘气，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。

此刻头脑渐清楚，突如其来的羞耻让他几欲开不了口，可他必须得说，借酒劲把话讲清楚，他怕再次压抑总有一天将他逼崩溃，她必须得知道。

他放下杯子，用手背一抹嘴边残留的汤汁，晃了晃脑袋保持短暂清醒，

“十年，你回来了，分在同一个科室，我高兴了很久，真的。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很多年。毕竟这些年过去了，我摆脱了以往不学无术，毫不上进，每天只想逃课混吃等死的状态，我也能学好。我是一个男人可以完全凭自己努力，给你想要的，不依靠任何人。”

他缓步上前，探出一手想抓住她一样，朝空气虚握了下，最终垂下了。

连带话语也被分的断断续续，像说不下去了。

感觉到他的轻碰触，许蔚然转回身，看见灯光惨白，他一向沉寂的眼神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。

四目相对，她垂下眸，在思忖此刻应用什么表情回应他合适，可还没想好，再次抬眸，见他眼底浮现浓烈的质疑，

“我想和你在一起，这个念头一直没变过。可你呢？许蔚然，你认可过我吗？我不断努力想离你近一点，我不停靠近你不停后退。我知道你担心，害怕当年的事再发生，可我一直都没离开过，我就站在这里，是你越走越远。”

许蔚然无法再保持冷静，他话里的怨恨让她承受不住，无法保持对视，她闭上了双眼。

呈昱京一瞬心里骤然缩紧，疼的恨不得挖出来扔掉。

“你睁开眼，睁开眼！你看清我。”他低吼。

许蔚然执拗地闭紧眼，牙关渐渐咬紧。

呈昱京气极，恶狠狠盯着她看，恨不能最终移开眼，望向不知所谓的地方。话题被打开，一大堆话涌上喉咙，

“其实我想过很多可能性，我做的不够好，做的还不够，让你没安全感，胆小到只知道逃避。

可现在，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了。你犹豫迟疑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，你跟我彻底划清关系。是不是因为——”

他眼中倏然划过一丝痛苦，话语到此戛然而止。仿若再说出口的话能击溃他所有的理智，可他仍要说，一字一句的彻底说明白，

“是因为，你根本没打算，让你的未来生活里有我。”

准备很久才能直面这一结果，但说出口的这一刻，心疼波及到五脏六腑泛出了一股涩，

“我想问问你，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在一起，为什么给我希望？你根本从不在乎我，不然总是推开我。”

“我一直追逐你的脚步，你从没停下哪怕一秒钟的时间回头看看我，即便我快要累死。”

许蔚然下颌紧绷，胸腔一起一伏，心里有一股冲动，告诉他，不顾一切说出所有的冲动。

“呈昱京，其实……”

其实什么呢？

其实正在攒一笔钱，给你我一个全新的家？

其实想快快在设计业崭露头角，站稳脚跟，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