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活色生香”
可没一会,他的袖口就被打湿了,泪珠顺着腕上经脉往更深的地方流去。
心脏的不受控让陆痕生起烦躁,声音不由得沉了些,“别哭了。”
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影响他情绪波动。
沈流灯被他说得眼睫一颤,眼泪断珠似的掉得更凶了。
都什么时候了,这厮还凶她。
温泪流至手腕转凉,空气转动便带起丝凛冽的冷。
指下的肌肤也是潮湿的凉。
看着她布满水泽的冻得苍白的面庞,陆痕悄无声息叹了口气。
粗糙的拇指轻抚去她脸上冰冷泪痕,他嗓音放低了些,沙沙的磁如同亲密耳语,“哭什么?不冷吗?”
他还什么都没干呢怎地就哭成了这副模样?
陆痕十几年来无奈的次数加起来都没这短短半天多。
以往做任务时,男人女人们哭着求他饶命是常事,可他只觉聒噪,没有犹豫地手起剑落,瞬间便安静了。
而对于沈流灯隐忍的哭,他虽也觉得不耐,但更多是无奈。
温情是容易让人忽略的稍纵即逝,就如擦过脸颊温暖的指尖,只在脸上轻触一下便要离去。
察觉到了暖意抽离,沈流灯下意识就把脸往陆痕手里凑,粗糙宽大的手掌一下就将她的脸盖了个严实。
沈流灯深深吸了口气。
好温暖啊。
原本只是虚虚悬在她脸颊的手,她这么一送,一下落了个实。
陆痕粗糙的手中握了满手软玉,柔软滑腻的充实感让他一时哑然。
方才还眼中含泪控诉地望着他,活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徒,现下就亲昵地将脸埋进了他的掌心。
陆痕看了眼不远处的衣裙,正当他想干脆抱着她去找药算了,就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动静。
“是陆大哥吗?”那是路盎然的声音。
陆痕默了瞬,应道:“是我。”
听见隔壁有动静,想着应该是陆大哥回来了,路盎然便让陆逊守着杨春祥夫妇,她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。
但甫一推开房门,路盎然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得瞪大了眼睛。
光线不算好的屋内,床帐半落,她那淡漠的陆大哥此时弯折腰背立于床前,背肌紧绷隆起,后颈上挂了只柔弱无骨的纤手。
白玉似的手指以一种极为磨人的状态缓慢揉捏厮磨着陆大哥的后颈,如同手握驯兽的缰绳。
与这隐秘暧昧不同的是女子混乱的气息,似哭似泣。
那女子大半都被陆大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,只露出只蹬掉鞋袜的莲足,那雪堆似的玉足可怜兮兮地蜷缩着,脚背紧绷,像是承受不住似地轻颤着。
活色生香的场面连旁观的路盎然都脸红心跳地咽了咽口水。
这……这么猛的吗?
她该不会正好撞上了山间精怪化为貌美女子吸人精气吧?
正这么想着,就对上了陆大哥的目光。
路盎然几乎是立刻就别开了头,耳根发烫。
早知道进来前应该先敲一下门的,这下尴尬了。
见路盎然看桌看窗就是不看他,陆痕有些奇怪。
不懂就问,“怎么了?”
路盎然连连摇头,“抱歉陆大哥我不知道你们……我还是先出去吧。”
尴尬至极的路盎然反身就想把门关上,但被陆痕叫住了。
“等等。”
路盎然虽然停下了关门的动作,但依旧没反头,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。
既然她都看见了,正好。
陆痕陈述道:“沈流灯中毒了。”
沈姐姐……
对了!她之前是让陆大哥去寻沈姐姐来着,可陆大哥却在这……
路盎然忙问:“沈姐姐中毒了?她人呢?”
陆痕瞥了眼将脸埋在他掌心的人,“在这。”
难道她方才没看见?
在这?她怎么没看到。
房间里明明只有陆大哥和他怀中蛊惑人心的“精怪”……
难道……陆大哥怀中的女子是沈姐姐?
路盎然迟疑地转过身来,看着那被陆大哥挡得差不多的女子,“陆大哥,她……是沈姐姐?”
陆痕点头。
路盎然红着耳朵重重给了自己脑瓜子一下。
她这不中用的脑子到底装了点什么?!
大白天的,这么纯洁的姿势也能想入非非?
无意中瞥见那勾在陆大哥后颈上的粉白指尖已然没入了严整的衣领,路盎然这次非常正直地,移开了眼睛。
虽不明白路盎然脸上的表情为何变来变去更加奇怪了,但并不妨碍陆痕提醒她,“药在她换下的衣服中。”
药?
解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