堵泪
看清他是谁了吗就敢这么全然信任地贴上来?
陆痕盯着她迷蒙的眼眸正想着,就被后颈传来的凉意截断了思绪。
后颈最是敏感,更别提于陆痕这种出入各种生死场,五感敏锐的剑客而言,那是他的命脉之一。
寒玉般的触感让陆痕身体瞬间紧绷,握剑手上蛰伏的青筋蓄势却克制。
肌肤相贴的沁凉感让他莫名浮躁的心缓慢落到实处。
冰凉的指尖用不上什么力气,只能在他颈后轻点,他那钢浇铁铸般的紧绷背脊便主动朝她弯下。
沈流灯望着他嘴唇翕张,像是想对他说些什么。
陆痕看着她唇上艳红的血迹,背朝她弯得更低了。
男人单手持剑,另一只手稳稳托着左护法的纤背,将她全然环在了自己怀中,似不容他人觊觎般。
但让陈苏真正在意的却是左护法对他下意识的依赖。
身形不稳的她伸手去勾持剑男人的脖颈,像是有话要同他说,而方才还张狂剑指他们的男人自然而然地躬着悍背偏头去听。
两人靠得极近,宛如耳鬓厮磨。
见此,怒气冲冲想要摆脱义父掣肘的陈苏顿时就如同被当头泼了桶冰水。
左护法是识得他的。
而且看起来他们关系十分不错,不然左护法不会对他那般信任。
他们俩间难以插足的氛围,倒衬得他像个多余的人。
尽做些多余的事。
从头冷到脚的陈苏不再动作,阻止他的陈芦章见此连忙收回了招式。
尽管如此,还是有道利风擦陈苏的脸而过,耳侧几缕长发被割断。
若不是陈芦章收得及时,陈苏的脸上怕是又要添上道伤了。
见义子失魂落魄,斗志全无,陈芦章若有所觉地看向沈流灯他们。
蓝红衣袍相缠,两人宛若一对璧人。
陈芦章心下叹了口气。
他早看出义子对沈流灯不单单是“故友”那般简单的心思了。
不然他怎会随便将行娘的毒讲给她听,还亲自带她上乞灵山。
他不是轻浮的人,尤其是在有关行娘的事上。
尤其他那极力隐藏但不经意间还是会流露出的眼神,他是过来人又怎会看不透。
不过看他们两人间若无旁人的氛围,陈苏怕是难了。
在陆痕的主动下,两人几要额头相抵。
但纵然是靠得这般近,陆痕也是盯着沈流灯的吐字才勉强听清她破碎的喉音。
“药……药……”
那断断续续的气息如同根若有若无的细线,顺着耳腔牵扯着陆痕的心,他拧眉问道:“药在何处?”
沈流灯刚想回答,一股更加深厚冷冽的寒意自丹田而生,迅速侵染五脏六腑,所到之处血液都要被冻结。
而抱着她的陆痕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抖得更厉害了。
原本指尖只是轻搭在他颈后,现在她整个掌心都覆在了他的后颈,严丝合缝,像是在用尽全力汲取热量。
后颈被握,仿佛被全然掌控的感觉让陆痕极为不适,向来平淡的眉间聚起两道刀刻般深沉的折痕,那眉眼下压戾气萦绕的模样,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剑取人首级。
偏偏此时还有人不知死活一个劲儿地往他怀中钻。
但对于沈流灯肆无忌惮的动作,陆痕也只是托着她的背脊僵在原处,没迎合,却也没拒绝。
总不能把她扔地上。
见她冷成这样,陆痕想着给她输点内力应该会有所好转,但内力方探进她的体内,就由于她经脉的沉滞而寸步难行。
他还正奇怪,他们自小所习的阳明功法性阳热,她只要运功也不至于冷成这个样子。
原来不是她不想,而是这毒冰封经脉,内功难以运行。
怕适得其反,陆痕便没强行给她输内力,只是运起内功,提升自身温度。
这下他于沈流灯的吸引力,不亚于烧得正旺的火堆对身置冰天雪地穷途末路之人的致命吸引。
她整张脸都埋进了陆痕怀中,细微蹭着,却带着势要钻近他胸腔,感受到更为灼热的执着。
这么拖下去怕是更不妙,还是得拿到药才行。
陆痕重复了一遍,“沈流灯,药在何处?”
陆痕自带冷感的沉嗓很有辨识度,听得沈流灯身体一僵。
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谁怀中无法无天的沈流灯下意识不动了,但还是没能抬起头。
陆痕的身体和他又臭又冷的脾气简直是两个极端,他的怀里实在是太温暖了,她有种只要从他的胸膛中抬起头就要被冷死的错觉。
沈流灯低着个头,陆痕无法判断她现在的状态,无奈之下只好道:“若是难以说出话,我问,你点头便是。”
沈流灯能认出陆痕说明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