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
让他们紧着去厨房。
年过罢,春意便浓了起来。
褚昱更是没日没夜的开始准备春闱,有一日午后醒来,屋里开始闷热起来,他推开轩窗往外看,竟是满园春色。
东风吹了几遭,河堤杨柳依依,桃杏也开始冒芽。
春闱前几日,褚衡下值回来后,来褚昱院里,他从斓袍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,“该是最后一封了罢。”
褚昱笑着接过,躬身行礼,“多谢兄长。”
褚衡自顾自的斟了杯茶喝下,撩开衣袍坐在褚昱的书案上,捡起他所做策论看了几眼,一面说:“好端端的每日去上朝,竟让太子殿下与我,成了为你与郡主传递书信的飞鸽!”
褚昱将信压在左侧书下,“麻烦兄长了。”
褚衡冷哼一声,“也没见你如何感激,连杯茶都不倒。”
褚昱闻言接过他手中茶壶,当真给他倒了一杯。
褚衡接过饮下,起身往外走,说褚昱:“防我跟防贼似的,要是我想看郡主写了什么,还论的到你。”
褚昱说怎会防他,“兄长乃君子。”
褚衡倚在门边,看他将信甚至往书下更推进几分,冷笑一声走开了。
“口是心非。”
只是这一回,倒真是褚衡冤枉了褚昱。他这一整日都没有打开信,直到夜里读罢书,才在灯下拆开信封。
安神香清香幽幽,轩窗半开,春风顺着窗边携带花香进了屋,豆灯随风轻轻晃。
褚昱仔细的抚平信纸,一字一字往下看。江韫写她近日读了何书,白日里又做了什么,还说她嫌无聊,托皇后娘娘给她寻了只狸奴,同她那匹名为雪飞的马一样,亦是通体雪白。
——只是尚未取名,还请衍之为它赐名。另外,慈宁宫的桃花已开,夜里一阵幽香。昨夜做了梦,梦中松直院里不知何时也栽了桃花,梦醒后一枕泪,后来才知,原是因着梦中有你,而醒后殿里寂静无声。
春闱即至,愿衍之一举高中。
……
褚昱起先还笑着,后面脸色便不好了,他看完后,又重新仔细看了一遍。而后将信折好放回信封,起身将信放到博古架最上面一层的漆木箱匣里。
箱匣里还放着如此厚厚一沓信,约莫有二十封左右。
次日清晨,褚昱去找褚衡用早膳,在褚衡冷冷的视线里,面不改色的将信给了他。
几度春雨,桃杏花开满京城。
各地考生赴京,春闱也提上了日程。
褚昱收拾衣物去礼部安排好的住所前几日,江太傅与江延来褚家与他用膳,临别时太傅赠他一首赋,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、一个符。
江延说:“信是柏凝所写,金陵寄出昨日才到,这符是我娘去明山寺为你所求,其愿为佑你高中。”
褚昱接下,恭敬行礼。
春闱那几日,江韫每日夜里都要惊醒了好几回,醒后再无困意,一宿无眠。
一直到结束后,才缓解了些。
放榜那日是个晴天,春日的太阳并不刺眼,只是人多拥挤,加之内心焦灼难耐,难免满掌心的汗。
读书人哪里比得过千帆这个泥里大滚长大的力气大,他如泥鳅一般从外围轻轻松松的挤到里头。
揭下榜的那一刻,千帆惊呼一声,便大笑着逆着人流往出挤。
几人欢喜几人忧,褚昱内心正忐忑着,千帆便挤出来,笑道:“恭喜公子,比大公子还要厉害!”
褚昱悬在心口的石头才算落了下去。
这日傍晚,整个京城一百零八坊人尽皆知,前几年十六岁的探花郎,他的胞弟而今高中,是为今岁状元郎。
几日后曲江宴,褚衡与褚昱二人一早便乘马车前往赴宴。
汀畔宝马香车无数,人来人往,杏花如雪霰纷飞,湖面青山倒映随风摇,箫声柳色拂楼过。
褚衡含笑带着褚昱一路往后走,来往寒暄之人不在少数,有他一人足以应付。
到曲江头时,便安静了许多,有宫人过来引他二人径直往后。
过了一处桃林,瞧见前头明黄,兄弟二人才行礼:“拜见皇上、皇后娘娘。”
皇帝让他二人起身,吩咐赐座,这才赞道:“先前听闻褚爱卿胞弟才名在外,关秋声称赞不绝,如今一见,才知传闻不虚。”
边上众人连连称赞,忽有人问:“状元郎面如冠玉,如今还未及冠,不知可有婚配?”
皇帝笑道:“周爱卿都不待衍之落座发问。”
周平道:“回圣上,臣当日读状元郎所做对策,实在佩服。眼看着与褚大人是无缘了,这新科状元总得跟其他几位大人争一争才是。”
话落,倒是引起席间一阵骚动。
褚衡无奈道:“周大人何故当这这么多人面为难与我。”
周平笑着未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