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5章 逼她离开
几人方才踏出西厅向外走了没几步,廊上便突然有一道深色身影如鬼魅般一跃而下,轻轻落在廊前,拦阻了众人的去路。
“哎呀——”兰月胆子小,被这突如其来落在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,如同见了鬼一般,步伐不由往后退了几步,左脚绊了右脚一个趔趄,便猛地朝宁以卿身上摔去。
须臾之间,身后便伸出一只手掌将她的后领牢牢攥住提起,这才让她勉强保持住身体的平衡,不至于撞到宁以卿。
兰月惊疑未定,回头一看,才发现这施以援手的人是池南星,他神情冷若冰霜,看得兰月不由畏惧地往宁以卿身后躲了躲。
“金麟?”宁以卿并未被二人影响,只径直抬步走到那人身前,脱口唤出他的名字,又警觉道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金麟和墨羽是陆宴礼极为重视的人,她知道,如若不是危急状况,这名老成的少年不会这样贸贸然出现在她眼前。
金麟抱剑而立,神色疏离又淡漠,“侯爷让卑职来护送夫人回府。”
“什么?”
宁以卿心中猛然一沉,“为什么现在要我回府?”
“卑职不知,”金麟木着一张脸,只伸出一只手臂朝前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重复道,“侯爷让卑职护送夫人回府,夫人请吧。”
宁以卿纹丝未动,只直勾勾盯着金麟,沉声问道:“公堂那处开审了吗?刘府尹如何判的案子?”
金麟置若罔闻,只又重复了一遍:“卑职不知,请夫人回府。”
宁以卿愈发觉得不安。
陆宴礼离开西厅之时,并不曾同她说过要她回府,那时他神色如常,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她而已。
若一切都如她所预料的发展,此刻公堂审案,她便可以站在一旁,亲眼看着陆淮之因罪证确凿而被律法所制裁。
可为什么,为什么陆宴礼此时却让金麟来请她回府?
难道是这案子又横生了什么变故?!
宁以卿见金麟什么都不肯与她多说,心中愈发急躁不安,她冷着一张脸,完全不顾金麟的请求,几步绕开金麟,直接要往公堂的方向去。
“夫人留步。”
眼前寒光一闪,宁以卿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,方才他抱在臂中的那柄剑顷刻之间已经出了鞘,此时正冒着森森寒气,直挺挺地架在她脖颈之前。
“这是——”宁以卿咬着牙,巨大的震惊和愤怒让她双目逐渐泛红,她一字一句,仿佛是从胸腔之中迸出的质问,“这是陆宴礼的意思?!”
陆宴礼,为了逼她离开,甚至不惜让金麟刀剑相向?
宁以卿觉得胸腔之内那颗心,此刻好似悄无声息地被剜去了一块血肉。
“侯爷让卑职护送夫人回府,夫人走错路了。”
金麟手中举着长剑,仍旧面无表情,仿佛他只是一台机器,如今只需要执行陆宴礼对他下达的指令。
“陆宴礼好大的威风!”
池南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二人身旁,宁以卿垂眸一看,见他的手正摸进袖间,忙出声喝止:“南星不可!”
这是二人小时候常玩的把戏,在宽袖里侧绣上一只小布包,里头撒上令人浑身发痒的药粉,无论是捉弄丘鹤年还是遇上不测之时,都很管用。
可池南星如今不是孩童,他行走江湖数年,在外遇到的危险远比章莪山更加难以预测,宁以卿可想而知,他如今袖中藏着的,定然不会只是能令人发痒的药粉而已。
金麟是陆宴礼的左膀右臂,更是他视之如手足的沙场弟兄,她再着急,也不会拿金麟的性命开玩笑。
“金麟,收好你的剑,”宁以卿见池南星停了动作,又转过头去怒视着金麟,发出厉声警告,“你家侯爷是怎么吩咐的我不知道,但我是圣上亲封的正二品诰命,今日我若一脖子撞死在你的剑下,你家侯爷是什么罪名,你自己掂量!”
金麟的手稳稳握着剑柄,坚持道:“只要夫人随我回府,我便收剑。”
“我可以随你回府,但你现在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,否则我不介意两败俱伤。”宁以卿瞪着他,凤眸之中蕴含滔天威慑,“陆宴礼在哪里?”
金麟经久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松动,他思忖片刻,沉声回道:“侯爷入宫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