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释
这件事玉龙可以求证。”
伤愈之后脱离玉字军的沈流韬在焦蒿手下做了许多事,她是知道的,可是与兰加志立场不同,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沈流韬的忠诚,即便这份忠诚有时候意味着手段蛮狠,比如差点杀掉阙蓝。
兰加志长长吐出一口气,缓缓说:“所以,即便他在金州救了我的命,我依然……依然无法完全相信他。拆了信之后,猜测以玉龙的个性,大概是不会相信我的,便也没有到你面前说明过缘由。”
“我信。”李千沛斩钉截铁地答到,“我信你说的每一句。”
兰加志愣了愣,旋即笑了,拿起手边的盒子推到李千沛面前,“我把小院卖了,这里是说好要还给你的利息。”
她掀开盖子看了一眼,大概有四五贯钱和两三张五十贯面额的交子,大概是他现在职位小半年的薪俸,也是当初买小院子本金的三分之一。“太多了,我不要。”
“青苗税都是两成半利息,这么说来,还不够。”兰加志却是一副坚定的样子,再将盒子往李千沛面前推了推,“陛下隆恩,我这疏横居内仆役的薪资都是内侍省出的,拏云自己并没有什么需要花销。”
确实,他的生活向来节俭,除了捯饬了一遍庭院之外,连与同僚的交际也少之又少。
“白音布和的事,毕竟是拏云失信于白相。”兰加志接着说,“只能全力一试。”
“好。”李千沛的语气与刚进来的时候相较明显柔和了些,犹豫片刻还是提醒他,“拏云眼下在御史台颇为顺遂,难得陛下青眼,即便有心在董相处寻求庇护……万不能失了公正。”
投身御史台,切忌在任何党争中倾斜。
“玉龙不必担忧,拏云一开始,只是害怕因为焦蒿的死,白相会对我……”他挠挠头,“迫于无奈才与董相多有接触,现在看来,实在是拏云小人之心了。”
阙蓝放下勺子,不合时宜地说:“好香啊。”
果然,隋恩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来了,餐厅里顿时充满了当归的奇特香味。
“阙公子初次到寒舍,实在准备不充分,请公子莫要介怀。”
他这话说得有点客套,李千沛觉得他过分见外,还没等她多做反应,阙蓝却笑了笑,说:“兰大人这话太客气了,寿王夜宴那一晚在厢房外与欧相吵架时有没有这么客气呢?”
此话一出,不光是兰加志本人,李千沛和隋恩都愣住了。
那晚,阙蓝误打误撞见到两个人争吵激烈,只是当时他身上五石散药力未散,实在听不懂两人在吵什么,但事后的脚印等等证明,两个吵架的人一个是欧阳铖,一个是杀死他的凶手。
“今日小鸾登门,兰大人不是该很失望才对吗,毕竟寿王府那样深的水池,那样密的网,也没有溺死我。”阙蓝说得笃定又干脆,只是李千沛也不敢确定他想表达的真实意思。
阙蓝抬起一双颜色不同的失焦眼眸,“盯”着兰加志问出了最后一句,“兰大人杀欧阳铖真如坊间所说那样,因为他一向秉持中立吗?”
兰加志霍地站起身来,一巴掌拍在桌面上,愤怒地说:“阙公子,拏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冤枉我?!”
倒是阙蓝,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怒火,只是在桌下握住了李千沛的手,镇定自若地说:“我记得玉龙跟我说过,检查鞋底的时候,兰大人可是自信满满地向沈指挥使展示自己的鞋底呢,因为兰大人知道,所谓的硫磺石灰就是他们编出来诈你的。”
为什么知道呢,因为凶手去过现场。
“一派胡言!”兰加志的衣袖挂到了自己的餐具,将碗碟一把掀到了地上,吓得隋恩立刻溜出了厅堂。“我自信是因为我从未离开过宴会厅,更没有与欧相私下见过,所有人的鞋底都没有硫磺石灰,阙公子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自己的臆想!真凶已经当场自杀,为何要冤枉拏云?”
阙蓝的手握紧一些,低下头不再说话,他确实没有任何证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