吩咐与脑子
燕王是一点子心眼儿都没有,什么尴尬,什么生气,他是啥都读不懂,反而他还觉得他爹有些不可理喻:“咋能这么说话呢?什么叫打白工?咱们是亲父子,你肯定不会亏待我的,对吧?”
“我……”兴宗虚弱地抬起手指,他想要反驳燕王的话,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“爹,你看啊。我跟三娘刚成亲,我俩还要度蜜月呢,哪像你,整日里这么闲,能者多劳,你就应了吧。”燕王盘腿坐在地上,颇有一种你不答应,我就不起的感觉。
燕王是打算彻底靠着兴宗赚钱了,他张开四肢,絮絮叨叨地说:“你要是嫌弃掌柜的不好听,那当个账房也行,不是有个西洋的说法,叫什么财务总监吗?还挺好听的。你要是觉得账房位子低,那就给你个二东家当当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二东家?我排第二,谁排第一啊?”兴宗着实是被气笑了,这天底下,也就燕王有这个胆子,把他排在第二位。
燕王高兴地说:“当然是我家三娘啊。”
“我们都商量好了,以后三娘管着王府,我看着鹦鹉。等孩子们长大了,就让孩子们出去打拼去,到时候,我跟三娘就能乐呵呵地抱着小孙孙,逗鹦鹉了。”燕王躺在地上,跟兴宗聊着他梦想中的生活,那眼神里的光别提有多亮了。
兴宗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平淡的幸福了。自从他的孩子们有了别样的心思,他是一刻也不敢放松,生怕因为皇子间的斗争而耽误了朝政。兴宗身心俱疲,哪里像燕王似的,没心没肺地傻乐着。
“你把孩子们都放出了打拼了,谁来继承你的燕王府啊?”不知道什么时候,兴宗也走下了御座,躺在了燕王身边。此时,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,温柔地聆听着孩子的话。
燕王从来都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,对于权力地位,他是一点儿都不在意:“没人继承就没人继承吧,这王位哪有那么好?我的孩子们要是能走遍三山五岳,长了见识,估计就没人愿意当燕王了。至于后来人的爵位,我才不操心呢,有本事自己挣去。”
兴宗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活得通透,这样的回答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。他静静地躺在地上,慢悠悠地说:“既然你媳妇管家,那就让你媳妇来一趟,我有生意要让她做。”
一听这话,燕王立马坐了起来,他趴在兴宗身上,又激动又兴奋:“太好了,我这就去喊三娘。”
兴宗看着燕王的背影,舒心地笑了出声,只是这笑声中带着一丝惆怅。毕竟当王爷可以说走就走,有得选,当皇帝可不行,这御座,是权力却也是禁锢。
“所以,爹,燕王府的生钱法子,是曾祖父帮着找到的?”老四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。
元祐帝这才发觉,他好像偏了题,明明是要往嫁娶上面说的,怎么一下子走远了?他只好找补回来:“兴宗是个由头,真正令燕王府有源源不断钱财的,还是燕王妃。”
话说,燕王小跑着就回府把柳三娘一道接进了宫中。
其实兴宗属意让柳三娘出去做生意,也不算是心血来潮,原本就算是燕王不说,他也是打算找柳三娘做些其他事的。
一是,他对那些文人口中的“三从四德”十分不喜。他的大女儿,也就是后来的武阳大长公主明明有将帅之材,却碍于儒生所言,只能无奈地困在这四方天之中。
所以,适时推出一个女娘,若是她能做出不逊于郎君们的成果,那么兴宗就正好顺势逐步地提高女娘们的地位,那样武阳也能活得更随心些。
再有,兴宗实在是不想跟燕王这个没脑子的人说话。但凡燕王开口,他就没有个舒服的时候,不是肝疼,就是头疼。燕王是幺子,又生来活泼,他跟个麻烦的小尾巴一样,天天地跟在明宗身后惹事,让兴宗不注意都不行。
索性把柳三娘派出去。以燕王那缠媳妇的模样,兴宗相信,很快,燕王就不会再入宫烦他了,而是紧紧地跟在媳妇身后,也没有了那个惹是生非的精力。
“听说,你们两口子打算拿着礼金去做些生意?”兴宗看着柳三娘柔和地问道。他对柳三娘还是很满意的,一个女娘既敢带着弟弟妹妹们走街串巷地叫卖,又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,若不是柳三娘跟明宗的年岁差得太多,兴宗都有心让柳三娘嫁给明宗了。
燕王可不知道,他的媳妇差一点儿就要变成大嫂了,他乐呵呵地抱着金银,一股脑儿地就放在了御案上,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谄媚:“父皇,我媳妇都来了,你快说啊!”
“前些日子,朕私下派出海的船只回来了,果然如你大哥猜测地那样,西方大陆上还有很多的国家。你大哥一直主张开海禁,你就去帮帮他吧。”兴宗也不卖关子,直接吩咐起了柳三娘。
一听这话,柳三娘还没说什么,燕王就先坐不住了,他直接躺在地上,一副不讲理的模样:“父皇,当初说好了,我只赚银子的,朝廷上的事我可不管,你不能这么出尔反尔啊,我不依。”
兴宗和柳三娘对着眼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