吩咐与脑子

撒泼打滚的人，都有些不忍直视。看着兴宗那剧烈起伏的胸口，柳三娘翻了个白眼，拎着燕王的耳朵就把人给提了起来。

“父皇话还没说完呢，你急个啥？”柳三娘可不会惯着燕王在皇帝面前放肆，她对着燕王就是一通教训，后者就跟个小鸡崽子一样，迎着柳三娘的怒骂，一动都不敢动。

兴宗愈发觉得自己这婚事安排得对，至少以后有柳三娘压制住燕王，那自己的日子可就好过很多了。他略微带着点兴奋地说：“朝臣反对你大哥开海禁，只有找一个领头羊，先去海外逛上一圈儿，带着好东西回来，朝臣们才会松口。”

“父皇，你是想让燕王府开这个头儿，可是儿媳手里没船也没人啊。”柳三娘直觉这是个好主意，她向来就不是个怕事的，或者说她喜欢冒险才更为恰当，否则她也不会嫁给燕王这个，全天下都知道他脑子不好的人了。

燕王听见媳妇发话了，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儿，他腆着个脸说：“父皇，我俩手里就这些银钱，连艘海船都造不起，哪能做这么重要的事？”

说着话，燕王还搓着手指头，探着个脑袋就往兴宗手边的库房钥匙上凑。

兴宗才不会出钱呢，他只是个账房，又不是东家。他赶忙收好手边的钥匙，义正词严地说：“我手里不是有一艘刚从海外回来的船吗？稍微整修一番就能用，我折个旧便宜卖给你们。至于人手，我那船上的人你们可以直接用，他们的工钱啥的，你俩自己解决。如果还是缺人，你俩就自己想办法。”

“可以是可以，不过父皇，我俩能不能先去看看船再决定？”虽然兴宗的话完全种在了柳三娘的心坎上，但她还是要谨慎一些，毕竟买船出海，这些都不是小事。

兴宗答应得也挺干脆的：“行，那船停在沽口，你俩啥时候去都行。”

就这样，柳三娘得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艘船。

“所以，燕王府是靠出海贸易发家的？”老四稍微有些失望，原本他还以为能有些什么新奇的法子，他好好参考呢，谁知竟然是这出儿。

如今，大楚的海外贸易正处于鼎盛的时期，别说官船了，就是商号的私船都快塞不下码头了，各地的市舶司忙得跟驴一样，就没个停歇的时候。老四就算是有实力横插一脚，他也没那个信心能竞争得过那么多商号啊。

元祐帝虽然时不时地就想戏弄老四一番，可他也不愿意看着孩子那么低落，只好添补着说：“这主意如今看来再寻常不过了，可在那时候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，而且，燕王妃在这之中做的事，也颇有参考价值。”

“是啊，当时的朝臣们那么反对开海禁，燕王妃奶奶肯定费了不少功夫说服大臣们吧。”阿昴也不舍得老四难过，紧跟着转移话题道。

元祐帝眨了眨眼睛，吞吞吐吐地说：“呃……这倒是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