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

正犯花痴的小妍，忽而又觉得哪里不对。

垂眼看向季思言，发现她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看。

这种事当然不能落了下风。

但对上她的那张过分干净又过分艳丽的脸时，小妍的硬气也没能让她撑过三秒钟。

小妍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，扭捏又讨好地开腔，“思言姐，我想去找那个哥哥搭个讪，要不你先走？”

“……”这种事，她当然不能退。

季思言收回视线，继而又清了清嗓子，“小妍，这个……恐怕不行。”

小妍明显不悦，“怎么就不行了？”

“那个。”季思言朝三点钟的方向指了指，“那是我先生。”

“……”大型社死现场，脸搁哪？

小妍故作无意地“嘁”了声，再次往三点钟的方向看去，模样极其的认真，“刚才大概是阳光迷了眼吧，再看好像也挺普通的。”

顿了几秒，又仰着下巴特傲气地说：“思言姐，他配不上你。”

说完就转身跑进了院门，消失在了屏门后。

到底是年少，连口是心非都那样可爱。

“聊什么呢？”

这时，厉之郁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，说：“是在聊我？”

季思言抬头，“何以见得。”

“没办法。”

厉之郁抬手在身前扫了下，“老天爷赏饭吃。”

“……”不要脸。
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季思言岔开话题。

“厉太太可千万别误会。”

厉之郁闲闲解释，“我只是醒了无聊，想起太太临走前说的，古城的人文风景不错，就出来随便逛逛，和你只是凑巧碰见而已。”

“……”聊不下去了。

“季思言。”

见她调转轮椅便要走，厉之郁叫住了她，“菜市场在哪？”

季思言停下，回头，“干嘛？”

语气不算好，看来是了吃闭门羹了。

“我想吃海鲜。”

“……”

季思言没好气地回：“这里不是南湖，没海鲜。”

“那我不管。”

厉之郁说：“反正我今晚不想喝粥。”

季思言忍了忍，“那请问厉先生，您今晚想吃什么？”

“帝王蟹。”

“……”

季思言忍无可忍，不再看他，“行，我现在给你定晚上回南湖的机票，我再叫个五星级酒店的帝王蟹给你送到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厉之郁的脸有些垮，“季思言，你成心气我？”

季思言深吸了口气，没回头，“菜市场只有淡水鱼。”

“那就吃鱼。”

二人各退一步，一前一后地往菜市场走了去。

菜市场大概是最有烟火气的地方了。

显然，这种烟火气和站此刻正在挑鱼的男人并不搭。

男人站在鱼摊前，笨拙地用网兜捞起一条黑鱼递给老板。

偏偏那条鱼过于活跃。

老板刚接过手，那鱼就从网兜里蹦了出来。

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。

直直地坠入了鱼池里，溅了男人一身腥。

“……”

厉之郁哪里见过这种场面，当场黑了脸。

生意人眼睛都跟那激光灯似的，最会看人下菜。

忙用网兜将那条惹事的黑鱼捞了起来，而后高高举起。

“啪！”的一声响起。

那条惹祸的黑鱼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。

“这位先生，对不住啊。”

老板指着地上的黑鱼，满脸堆笑：“这条鱼今儿送您了。”

送？他缺那条鱼钱吗？

“厉之郁。”

刚要发作，衣袖就被姑娘给拉住了，是这两天来难得的温柔模样，“我们这里有个风俗，说是过年前能收到陌生人送的黑鱼，来年能走红运。”

一听说红运，厉之郁的脸明显缓和了几分，问：“真的？”

季思言点头，又看了眼老板。

老板自是心领神会，“当然是真的，这是我们古城流传了百年的风俗，灵着呢。”

“那你再多送一条。”

厉之郁说：“给我太太。”

“这个……”

老板不太乐意的声音让季思言回了神。

老板脸色不太好。

但男人通身矜贵，被他的眼睛盯着，后背都是凉的。

算了，就当去财消灾吧。

“行。”

老板咬了咬牙，磨蹭着又给他捞了一条。

看着男人心满意足地往前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