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裂
这话说完,一屋子的修士顿时哗然:“什么!?就在这间屋子里!?”
“我的天,还真在观苍山上!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!”
“别光顾着说话了,快找啊!”
“刚刚司阁主好像说……那边有一条进过人的路径……”
刹那间,一屋子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潮湿路径的尽头,观苍山弟子身后的木箱上。
真到了这时,江南渊的心里却格外平静。
苍城说的不无道理。她躲在暗处,枪林弹雨都与她无关,是因为有人站在光芒所及之处,替她承担了太多恶言损语。
她可以躲躲藏藏一辈子,好像别人找不着她,这件事情就会不了了之。但其实不然,只不过是因为有人将恶果吞进肚子里,替她还债罢了。
众弟子纷纷走到木箱前,沉默不言地挺直了腰杆,凝视着面前缓缓吐露出獠牙的众修士。
司刻悬朝他们冷笑道:“还藏?且不说你们一家能不能抵挡得住,这地方不过咫尺之地,连个逃生的地方都没有,我看这回真是插翅难飞了。”
苍鹤脸色僵白,硬声硬气道:“能不能逃得掉,不归你说了算。”
司刻悬哈哈大笑起来:“苍大宗主还执迷不悟呢。你一个老顽固,我与你说不明白。江南渊!”
江南渊抱着腿,微微垂下了眼睛。
子寻忍不住了,冲出来大怒道:“喊什么喊!师姐又不在这里!”
子岚也道:“司阁主,就算要处罚,那也是我们观苍山的事,暂时还轮不到星宿阁插手。你们不要太过分了!”
司刻悬像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出声来:“你们该不会还以为这是门派的私事吧?她身上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,就算我不找她,天下人也不会放过她的。倒是你们,这样子掏心掏肺地对她,又得到了什么?”
众弟子抿紧了唇,怒视着他。
“你们山下的爹娘、兄弟、姊妹,还有几个健在的?”司刻悬嘲讽地勾起嘴角,“都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,烧了个尸骨无存,烧得连骨灰都捞不起来了。你们也不想想,是谁害得他们那么惨?”
江南渊嘴唇一颤。
“你们直到现在还死死维护着杀害你们爹娘的凶手,我要是你们,早就把她碎尸万段了。什么同门情谊,手足之交?我只知道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,你们爹娘在天有灵看到你们这样巴巴地维护一个杀人恶魔,怕是死也不瞑目。”
观苍山一众弟子诡异地安静下来,一时间静得呼气可闻。
司刻悬冷冷一笑,高喊道:“江南渊!你要是还有点良心,就不要跟缩头乌龟一样藏着躲着。你不仅害死你师兄弟的亲人手足,现在又要害得他们身败名裂,从此在仙门里无法立足。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!”
苍鹤怒斥道:“你说的什么鬼话!人明明就是严焰杀的,你真是玩得好一手移花接木!”
司刻悬惋惜道:“苍大宗主,你是真的很偏心啊。虽然说这些弟子都不是您的亲传弟子,但倒也不必这般厚此薄彼是非不分,实在是有失偏颇。”
苍鹤:“你少在这里挑拨!”
几番言语相激之后,司刻悬渐渐失去了耐心,冷下脸道:“给你们机会,是你们自己不愿意接住的。在场这么多修士,你们以为拦得住吗?”他转头道,“诸位,这仙门孽障躲在哪里不消我多说了吧?趁现在一举拿下!”
众修士暗暗握紧了手中的法器,苍鹤召唤出自己的法器,往地面上狠狠一立,地面顿时晃了三晃,他怒极道:“你们……”
“师父。”
江南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出来,即使面对着一众蓄势待发的修士,目光却格外平静。
“不用再拦了。”
苍鹤嗓音一哑:“阿渊……”
众修士浑然一震,立马握紧了法器,齐齐摆出作战姿势,如临大敌地盯着她,随时准备冲上去捉拿叛徒!子岚转头大怒:“你干什么!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!”
江南渊欲言又止地看向他,最终还是选择咽下肚去,只轻轻说了一句:“躲不掉的。”
子岚眼眶泛红,恨恨地咬紧了牙。
“各位师兄师弟护我周全,南渊感激不尽。没什么好报答各位的,只求在众仙门面前作个证。”
嘉厝吹鼻子瞪眼,眉头紧紧锁起:“作什么证?”
“我江南渊,从此就作为一名散人于人间游荡,与观苍山再无半点瓜葛。”她立于万众对面,缓缓道,“从此再也不是观苍山的弟子。无论作善,或是作恶,皆是一人承担。”
“对外就称,散人南渊叛逃观苍山,从此决裂。终生不再踏入观苍地界半步。”
苍鹤脸色苍白:“阿渊!”
江南渊往后退了一步,恭敬地行了一礼:“苍大宗主,还是唤我一句散人南渊为好。”
子岚怒道:“你胡说些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