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澹泊不知还原始方知物外有心仪

放眼苍山落照，粼粼长影浮萍。

无根树儿空路柳，曲象犹自短，不堪借花名。

前事本来分明，如今梦乱难凭。

不近梵土不近情，但见相思老，从此无安宁。

黄昏时分，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场大雨。或近或远的山峦、平川、还有这个小山村都进入了朦胧状态，而且懵懂地有些纷乱。纪独峰家里客人在酒足饭饱后，也陆续散了。可还剩下那么六七个人喝着茶，聊着天。纪独峰已有几分醉意，半睁半闭着双眼，靠在椅子上打着盹，偶尔还伴着几段鼾声。

纪独山会朋友去了。纪成功看得明白，屋里那几个人主要是在等着他回来。时下，气功风行，各种预测的图书风靡中华。研究生命学、命理学的，还有修炼长寿和特异功能的人遍布城市和乡村。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个机会，能同纪独山这样大师级的《周易》学者交流，他们怎么能轻易放过。

本打算黄昏时分，开车与老纪头出去看看水库，却赶上这场雨，纪成功感觉有些晦气，可老纪头却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与大家说笑着。

他在给大家讲一个黎丘老人的故事：

春秋时期，韩国大梁北面有一座小土山，名叫黎丘。这黎丘山上有一个奇特的鬼，喜好变化成孩子的模样，戏弄他人。

大梁城外有户人家，这家老人被当地人称作黎丘丈人。他身边有个儿子，很是孝顺。有一次，黎丘丈人出门办事喝多了酒，傍晚回家经过黎丘山，被那个鬼看见了。这个鬼变成了黎丘丈人儿子的模样，出现在老人面前。它对黎丘丈人又推又搡，还几次把他打到在地。

老人酒醒来，挣扎地回到家。见儿子迎出门来，便破口大骂，怒斥着儿子的不孝行径。可儿子一副委屈的模样，就是不认错。是自己喝多了，出现了错觉？难不成是那个鬼在捣乱？黎丘老人决定要惩治那个鬼。

第二天，黎丘老人又出门办事，傍晚假装醉意再经过黎丘山，不想儿子又出现了。黎丘老人以为是鬼，待其靠近，抽出刀来，杀死了他。

……

纪独峰又起了鼾声。老纪头看着他似睡非睡的模样，突然来了灵感：

“我想起一首打油诗来，大家猜猜作者是谁？

你倒睡得好，一睡万事了。

我若陪你睡，江山如何保？”

骤然间有种再生情绪活跃在周围，纪老头这个谜，让人们感觉到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，大家开始混乱地猜测着。

纪成功那蜷缩的身子开始舒展，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，忙打起精神，回忆着。

“这个老纪头又在打趣我。

风雨时令谁会知， 雨入春光又谁识？

耄耋长者夕阳立， 人间经常有情痴。”

纪独峰醒了，皱着眉头，紧蹙着鼻子，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，用手指着老纪头。

原来谜底是他，纪成功暗自钦佩这些长辈。他们读得书真得很多，而且涉猎广泛，正史野史说来如探囊取物一般。

纪独峰站起来，伸了伸懒腰，“诸位，不好意思。酒又喝多了，刚才打个盹，感觉心神清醒了些。我这也有个谜，也请大家猜猜，谜面是化腐朽为神奇。”

大家有猜松花蛋的，有猜臭豆腐的、还有猜酒水等等。纪成功想想这些都很贴切，答案这么多，不算是个好的谜。

老纪头倒是别出心裁，他猜的是一本书《易经》。有些匪夷所思，大家纷纷质疑这个谜底。

老纪头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，“《易经》就是一个淳朴的阴阳理论的学说，后来成为古代各个门类学问的理论源泉。不仅治病救人，还能占卜凶吉，预测未来。千年的腐朽在今天还在发扬光大，是不是最大的神奇呢？”

这个解释，有些牵强。照这个理论，我们纪氏今天不也是化腐朽为神奇吗？那么《圣经》呢？纪成功不敢往下面去想。

一个瘦高的中年汉子表达着自己的疑惑：

“各种宗教信仰，都有自己的理论和学说，自然崇拜，鬼神崇拜，图腾崇拜，让我们置身在超自然力量控制之下。

我们感官中的梦、签、谶等等征兆，是神迹显象，还是客观实在？我认为阴阳交合是一种术数，产生了生命的各种形态。正所谓，无神有灵，冥冥之中有神灵在操纵着。只是我们的维度空间不一样，所以只能感知，而很少能触及到其实体而已。”

一个叫纪明智的年轻人的观点，纪成功很是欣赏。

“天圆地方，龟背上有圆甲，四角方正，具备天地之象。取龟腹部的甲，在火上灼烧，上面会出现很多的纹理，这个就是上垂天象。这是迷信，不是科学，更不是宗教。

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过去，看一看你现在的情况；如果你想知道你的将来，看一看你目前的行为。这是因果，而不是信仰。

我认为，是信仰被神化而产生了宗教，宗教的科学演变而诞生了信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