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另眼张开看山河扫过荒芜暗雨飞

不禁抚柳意，难却慰花魂。

殷殷皎白入云梦，烟浮月半轮。

绿树乌鹊飞，馥郁复红尘。

风流不再有人喜，老夫送余春。

一阵清风吹来，天空一小块淡蓝，拨开了云雾，模模糊糊显露出真实的面目。瞬间，一缕七彩阳光似乎是挣脱了束缚，投射进纪氏祠堂厚重古老的情怀。那些被晚霜打湿得有些发蔫花草，知趣地舒展打开，显出一副精神卓绝的样子来。

纪独峰在茶坊吃完早餐，便独自一个人走了出来，坐在一棵老柏树下，一边抽烟，一边看着院子里的风景。宿酒还没有彻底排解开，有些难受，总能忍耐着住。可要命的是，他昨天怎么会昏睡在那个地方，在那里又发生了什么？

纪独川早上没有过来，他打发纪成功来送自己，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？还有那个老纪头暧昧的笑，想到这些，不免心有余悸。

酒醒秋分天萌萌， 菊影孤芳惹人疼。

风月无边情无边， 少年心思老先生。

随着传来的说笑声，纪独山、老纪头，还有纪成功走了过来。老纪头先看了看纪独峰，然后冲着纪独山诡异地笑着，“我猜中了吧！纪大书记，一定是坐在这棵老柏树下，看着一池的黄花，在挽留着逝去的春光。”

折花东篱向花语，生命无常可知无？

你若不听风情话，田园再不生香株。

来则来，去则去，那是生命的自由。我欣赏这种从容的姿态，顺应着自然规律。在这里，我陪你；离开这里，我也不做挽留。

家是天下最美的地方。我喜欢这个家里的所有，当然包括这些伟岸或者卑微的生命。我想，我在闲暇的时候，会去外面再采撷一些奇异的物象回来，并将它们放在我的房间里，庭院中。若有我特别喜欢的，我就把它放在我唾手可及的地方。

老纪头看那纪独峰痴呆的模样，抑制不住的音符又汹涌而来：

老向花丛待从头，片片秋心说好逑。

陆离格物不尽看，不风流处作风流。

生活中，我一定要有意识的去培养自己一种爱好或兴趣。这不仅是给予自己一个热爱生活的理由，让自己忙碌起来，还能有忙碌的内容。而且收藏美丽于家庭来滋养，等待着它们绽放，会让我的爱逐渐地成熟和饱满。然后，我一定展示给自己的亲朋好友，还有那些路过这里的人，请他们来观赏。

我希望这样，我要这样传播我理解的美好和爱，让自己的存在停留，并鲜活的足够长久。

纪独峰回过神来，即刻笑了起来：

苟苟蝇蝇太平风，浩浩大千一扫空。

醉卧东篱也应似，舒心山水终余生。

骚人作歌风头，烂漫一树雨后。鸿雁亦飞远走，寒烟收翠西楼。纪独山向纪独峰打着稽首：

“峰兄，好才情。正所谓，你不知道，我也不清楚，她是谁？谁又是她？

雁过留声未留痕，幽香风影有情根。

欲结因果他乡里，心事却在岗上村。

你知道她是谁时，我也知道。原来她就是她，谁就是谁。”

纪独山又看了看老纪头，摇了摇头，他觉得，这个活宝就是老天派来制造人类活着的乐趣的。对生活总是乐观的他，是用传统纪家歌来证明生命中的美好存在，以及自己的存在，当然还有这个存在的价值。

“峰兄，这纪老爷子真是个妖精。吃饭的时候，我说想去老家看看，他也要去。我说你都这把年纪了，可别被山神招了去，你猜他说什么？”

“说什么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。怎么你们想去下河村？”

“他说，自己时常会碰见那个没有脸的人，只是一直不去正视它们。他认为，对待那些东西的最好方式，就是不要在意它们，尽管它们一直在自己身边不肯离开。这让我突然想起一灯道长做的一个偈。

掩却无聊生无端，倾听有情喜承欢。

尽遣文字余一笑，不出恶语伤无颜。

于是，我们刚做了一个决定，去青山三清观开天眼。”

老纪头插言道：“机锋契合，缘起殊胜。充满朝气，散发光明。独山说的这个版本的我，我不是很喜欢。我就是一个从来不知所云的糟老头子。”

纪独峰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。他是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的，“老纪头，是个另类。我喜欢他的乐观和无为。都说三清观的一灯道长能帮人开天眼，让人借助一些特别的东西，看到了平常看不到的物象。可这开天眼，需要算八字，论气节，选时空，最后还要看一个人缘分。这个过程挺复杂的。我是听说已经开天眼的人有不少，但我是没有遇见一个。”

“无神有灵，我确信那些特别的东西真实存在。在你不注意的时候，照镜子的时候，或者用眼睛的余光做观察的时候，它们会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感官中。”

纪独山浸淫在阴阳学中，他比谁都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