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有一个女人请人杀她

这时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
一串数字在屏幕跳动起来，茱莉亚吓了一跳。

屋内响起我最喜欢的歌曲陈奕迅的《红玫瑰》。

贺景怀从房间走出来，已经脱掉西服外套，白衬衫黑西裤，面色潮湿，额前短发还滴着水迹。

“景怀，有人打电话过来了。”

“我来接。”

贺景怀接过手机，按了接听。

我飘到贺景怀身边，清晰地听到手机里传出来的粗犷的男声。

“囡囡，臭娘们最近找人杀你，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，但最近小心点。”

紧接着是一声：嘟——

嗯。

我低声回答。

而贺景怀回拨这通电话，对面传来：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标准答复音。

贺景怀又不死心地拨了两次。

“怎么了？对方说了什么？”茱莉亚低声询问，手又按住贺景怀的手腕。

“有人喊她‘nan，nan’，说有一个女人请人杀她，但是打电话这个人保证不会让这件事发生，但还是让她小心点。”

“nan、nan？”茱莉亚低声呢喃，“你平常不是喊她梦梦吗？”

“可能打错电话了吧。”

“或许是吧。”

贺景怀视线落到茶几。

“是她的遗物。”茱莉亚说着。

“不是她的衣服，也不是她的手镯。”贺景怀眉头突然皱起，握住茱莉亚的手，“太奇怪了，茱莉亚。”

“哪里奇怪？”

“她躺在水晶棺材里，露出来的肌肤是雪白的，没有一点伤痕。她小时候被虐待过，身上留有不少旧疤痕。”

“我在她身上也留下过痕迹，还在吗？”贺景怀将衣服、手镯、手机放入文件袋。

茱莉亚拉住贺景怀的手，“不要管了，她死了，让她去吧，忘了她吧，让她离开我们的生活，景怀。”

贺景怀怀中手机响了起来，还是派出所的那个手机号码。

贺景怀匆忙接起，匆忙挂断，握住茱莉亚的手，“茱莉亚，我终有一天会忘记她的，但不是现在，我还需要参加她的葬礼。”

“我得送她最后一程。”

茱莉亚松开手，贺景怀拿起文件袋和车钥匙。

“我陪你去。”

“不，我不能把你卷进来。放心吧，很快会结束的。”

贺景怀从公寓走出去，茱莉亚走入刚才那间房间，我透过未关上的门看到房间里只有一张深褐色的真皮躺椅，旁边的茶几上面，还有一杯水，其余什么都没有了。

我想走进去看看，可又一阵穿堂风直接将我刮出窗外。

我睁大眼睛，以趴式从18楼往下坠落。

脑海中，蹦出一抹女声：“你和她是一伙的，我不会让你欺骗我的！你滚，你们都滚出我的生活。”

耳侧突然砰的一声，贺景怀关上车门，我坐在他的副驾。

我闭上双眼，努力在脑海搜索这抹女人的声音，却对不上任何人。

耳侧又是一声“砰”。

“她摔下高楼，有一个目击者想救她，在她嘴里听到两个字，是你的名字‘景怀’。她应该很爱你，虽然你看起来并不爱她，但我看到了你手腕内侧的纹身，她身上也有一个。看在你曾经爱她的份上，这份档案交给你。”

是刑警队长俞军坐上了后车座，将一个更大的淡黄文件袋放在他身侧，“可怜的姑娘，总该有一个人记得她吧。”

贺景怀没有说话，俞军下了车。

耳侧又是砰的一声。

贺景怀双手握着方向盘，我看过去，看到他戴着钻表的手腕内侧，隐约有几个字。

纹身，我和贺景怀纹身了。

我掀开自己的袖子，手腕没有，那在哪里？

为什么我的记忆这么模糊，好像比刚才更加模糊了。

我的视线落在我的腿上。

为什么会这样，我的小腿也开始消失了。

贺景怀启动车子，我跟着他回到他的公寓。

我们在订婚之后同居了。

这里到处都是我的身影，我们的合照摆放在床头。

贺景怀将刑警俞军给的巨大文件袋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，我毫无准备地看到一张张[我]的照片。

我害怕地捂住双眼，心口像被撕裂开那样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