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亲至疏夫妻
青庐礼后,一行人一早出发,去华城的沈府大宅。
摇摇晃晃的马车,景知浑身不舒服,脑子也混混吞吞,自己要去见沈三太太,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,景知不敢去设想,便强迫自己看手上的书,逐字逐句读过去。
沈府大门洞开,门口戒备森严,管家带人现在门口迎接,景知明白,他们是来接沈三而不是自己,她知规矩,就应回避走侧门,可景知偏不,全当不知般跟着走了进去,沈戴瑛也没说什么,旁人也无言语。
沈戴瑛排行三,兄长早逝,只余一房侍妾住在菊院的偏方,也无子女,二姐出嫁,梅苑也一直为她留着,兰庭是沈家三房的住所,仆妇扫洒井然有序,沈三太太看来善治家的,景知默默想。
到此处景知就被拦下了,”四姨太随老奴来,学了规矩再去趟屋拜见主母”一个黑瘦的仆妇面无表情看着景知。
四姨太三个字让景知不知所措,愣了愣便明白过来,主母排人给她下马威来了,她居高临下看了看那个黑瘦仆妇,嘴角勾笑。
“妈妈如何称呼”
“夏妈妈就是老奴,兰庭一院事务,俱由老奴处理”夏妈妈皮笑肉不笑得说
景知只是不做声,用眼神询问沈戴瑛。
沈戴瑛看了夏妈妈一眼,夏妈妈连忙低头,却也不退下。
景知收回眼神,”夏妈妈,劳烦带路了”
“不必了,夫人让进去”一个粗辫子浓眉大眼的丫头走了出来,先给沈戴瑛行礼,又脆生生说道”四姨太请”,也全无敬意。
景知端端走进去,一个面色平和,着银色对襟的中年妇人应该就是沈三太太,她径直走到沈戴瑛跟前,照顾仆妇上前为他净手,又亲自帮他热毛巾洁面,沈戴瑛只是笑看她,任她忙活完,扶她坐下,这期间,景知一直站着,然她表情宁静,未有惊慌或气恼,沈三太太这才坐定打量她,四目相对,一时间无言。
“景知,这是太太,以后有不习惯的,你给我说,给太太讲都行”
沈戴瑛又看向沈三太太,有些为难道”锦心,这是周景知”
“流光,伺候你家周娘子给太太敬茶”沈戴瑛对景知身后的流光说到。
“待老二老三来了再说,不急”沈三太太出言。
“她们来做什么,打扰你休息”沈戴瑛随意的说
“也等景知习惯了,再让她们慢慢拜会”
大太太这才授意叫金蝉的丫头准备查收,听到这个名字,沈戴瑛只是一顿,茶已准备好,流光接过来拿着,景知等他们两人又话了几句家常,便在堂屋站定,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叩拜大礼,并接过流光的茶,举过头顶。
“太太请喝茶”
沈三太太身边已有人接过去,太太看沈戴瑛一眼,沈戴瑛点点头,才浅喝一口。
“四姨太,谁进门,我都是这几句话,伺候好三爷,老太太在女神庙做供奉,回来后拜见她老人家,孝敬好老太太,恪守自己本分,内院和和气气,不给三爷添麻烦,明白吗?”
“景知谨尊三太太教诲”景知声线平平,没有任何情绪。
三太太令边上丫头送上一对玉镯,自有人带她下去。
沈戴瑛屏蔽了左右,喝了一口茶,慢慢说道”景知是贵妾,叫四姨太,也不太尊重。”
“她倒是合三爷胃口”沈三太太自然笑着说。
“她是周家出来的千金小姐,周公满门忠烈,体面自然要给”沈戴瑛道。
“三爷可第一次做了三日整的青庐礼”沈三太太随意般说”老二老三,你都不耐烦”。
“老太太特意叮嘱的”沈戴瑛似有些不耐的站起来,准备往外走,又回身说道“她还是个孩子,周家又是那么个情况,自然照顾多点,耽搁了许久,我去书房。”
不等三太太起身送,就走到了兰庭门口临走门口,回头看了一眼夏妈妈一行人,似乎想起什么,厉声说道“房里的规矩,还是要好好立起来,伺候不好夫人,该养老养老,该发卖发卖。”
沈戴瑛很少插手内宅,每次来三太太处,也是和和气气,似这般疾言厉色还是头一次,待三太太听到走出来,已经跪了一院子的人。沈戴瑛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良久,夏妈妈才磕头”夫人,是奴才的错,自作主张。”
夏妈妈头磕不停,太太却愣着一言不发。
粗辫子的丫头名唤金花,也跪着挪到沈三太太跟前哀求道:“太太,夏妈妈也是听闻那三天四姨太一直缠着三爷,心里。。。”
“闭嘴”三太太呵斥“什么四姨太,没听见爷说什么吗”
良久又说“周娘子是贵妾,是你们主子,谁再有怠慢,我第一个不答应”沈三太太说闭关门一个人入内,满院子没有叫起,跪着鸦雀无声。
沈三太太却在房间从早坐到了晚,午饭也未叫,一抬头却已是黄昏,房外金花带人捧着午饭,又换了晚饭,却是一直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