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 章

“在沙罗长大以前我也一直认为女子是不可以学习阴阳术的。但是随着沙罗年岁的增长，我发现她学习阴阳术的资质越是凸显，甚至超过了她的哥哥保宪。”

“如果大人真的这么说的话，那请大人把她带回去吧。希望大人能顺应天照大神的指示。”

我知道我的命运现在交付到这位忠行大人的手中了。我跪在忠行大人的面前。

“忠行大人，我真的愿意留在这里侍奉天照大神，我不想回到我在京都的家。如果大人一定要让我离开这里的话，我宁愿回到我的老家越前。还希望大人和殿下成全。”

忠行大人却笑出了声：“可是刚才殿下说了，天照大神让我把你带回去并亲自指导。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到家的话，先住在我家也可以。我的女儿一直想有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一起学习玩耍。什么时候你想回家了，回去也是方便。”

“可是我告诉鸣子我要来这里当巫女啊。如果家里人发现了怎么办？”

“侍奉天照大神是无上的荣光。一旦你中选成为巫女，你家里人也无法来把你带回去。”斋宫笑着说。

“看来还是一个年少的孩子呢。”

这一夜，我被安排在斋宫侧殿的一间屋子里。月色甚是皎洁明亮，晃得人睡意全无。我便偷偷爬起来，想去外面走走。刚要推开门，看见的是斋宫和忠行大人在院子里散步。两人的对话也清晰可闻。

“忠行大人，为什么那么确定是那个孩子呢？”

“因为那个孩子的力量真的是太不寻常了。阴阳术不仅要考后天的修习，也要有先天自身所带来的灵意。有的人也许会有，比如说殿下您，带有一点灵意，但是不足以靠日后的修行获得阴阳术的能力。”

“但是那个孩子有很高的天赋吗？”

“很有天赋，而且她身上所带有的天赋和常人不同。所以我觉得她就是天照大神所说的那个人吧。”

“如果大人觉得是这样那么就应该真的是这样吧。毕竟大人是阴阳寮的寮头，论阴阳术的修为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过大人的。”

“殿下真是过奖了。后生可畏，说不准哪一天就会发现比我还要有天赋的阴阳师了。”

两个人渐渐走远了，但现在的我一脸茫然。

为什么忠行大人觉得我有很高的阴阳术的天赋呢？我不知道。

次日一早就被斋宫身边的侍女叫醒，随忠行大人赶往京都。我好不容易才离开的地方，如今又要回去了。在车上我盯着闭眼小憩的忠行大人。他也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从来没有移动过位置，于是又睁开眼睛看看我。

“忠行大人，什么是阴阳术呢？”

忠行大人没有说话，只是从车厢的一角拿起一张纸，把纸折叠成一朵花的形状。

“你说这是一张纸呢，还是一朵花？”

“一张纸，毕竟是我亲眼看到的。”

“可是如果我说它是真的一朵花呢？”

只是一眨眼的功夫，忠行大人的手上真的出现了一朵桃花。

“难道阴阳术仅仅是为了欺骗别人而存在的吗？因为我说那是一张纸，所以大人就把它变成了一朵花？”

“阴阳术的学习，在于你的心。如果把这个世界看透，那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瞒得过你。着也就是阴阳术的奥义吧。你可以说它是纸，也可以说它是花。因为它的表象在你手中，你可以随意改变。可是我问你，一朵花和一张纸比，花多了什么？”

我仔细地想了想：“香气？”

“不，是与大地相联通的生命。花曾经与大地相联通过，拥有自己的灵性。但是纸没有。所以它的本质还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东西。那么你又纠结它的外壳做什么？”

忠行大人说完又闭上眼小憩了。我在马车的摇晃中陷入思考。

一步一步，离京都又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