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 章

路旅途劳顿，风尘仆仆地到达了伊势神宫。在还距离神宫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，鸣子的父亲让我下车，从这里一直走到神宫去。这里离神宫距离应该是很远的，周围的树木都被砍伐殆尽，只剩下树桩子，但是越接近时候就能闻到神宫宫殿的桧木香气。好像自己置身在树林中，感觉到别样的宁静。也许是因为这里是神宫吧，神的力量总是让人所敬畏的。当走进神宫的时候，才发现原来神宫的宫殿离地很高，鸣子的父亲说这样的建筑叫“神明式”。

神宫分为内宫和外宫，现在我们在的地方自然是外宫。从饰有白绢的外玉垣南御门进入，向外宫的正殿走去。外宫正殿祭祀的是丰收大御神，人们在这里祈求每一年都能有一个好的收成。但是鸣子的父亲并没有带我在外宫停留过长时间，急急向外宫后面的内宫走去。内宫似乎还有些建筑没有完成，只是有了柱子立在那里，没有屋顶。

“因为每二十年就要举行一次的式年迁宫啊。”鸣子的父亲这样说,但是脚下没有停下来。

我需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鸣子父亲的步伐。

“那是什么时候把神宫焚毁的呢？”

“是两年前的时候啊。”鸣子的父亲绕过一道围栏。

“神宫周围的树木都是用来重建神宫的吗？”

“是啊，你的小脑袋还是很灵光的吗。”鸣子的父亲又绕过一道围栏。

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，当感觉到自己再也跑不动的时候，就看到了内宫的大殿。山墙上有山花中柱，悬山式曹屋顶，从外宫至内宫有数道围栏围绕，形成层层空间。外墙四方设有木制的鸟居。

“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鸟居啊。”

“传说一次天照大神因为讨厌她的兄弟，就找了一个山洞躲起来，用石头将洞口堵上，人间因此没有了太阳。可是没有太阳，就无法计算时辰，庄稼也无法生长。所以人们想了一个办法，建了一个高高的支架，将所有的公鸡放到上面，让所有的公鸡一起啼叫。天照大神感到奇怪，推开石头看看，当石头被推开的时候，那些躲在一旁的相扑力士们立刻合力将石头推走，这个世界就重新有了光明，那个支架就是第一个鸟居。”鸣子的父亲看着我。

“海记也要记得，鸟是人类灵魂的化身。就像人有好人和坏人一样，灵魂也有不同。其中有好的灵魂，也不乏肮脏的灵魂，因此不能让鸟接近神社。设立鸟居就是为了鸟在此居住，不会飞入神社，惊扰神灵。天照大神是我们的最高的神明，鸟居也一定要放置地多一些。”

鸣子的父亲好像还要说什么，但是看到面前的来人他也收回了他想说的话。迎面走来的是两个人，一男一女。如果我可以忽视跟在他们后面的人的话。

“在原大人，这个女孩子是您的亲属吗？”

“这个是我在京都家里的邻居，这个孩子自愿来侍奉天照大神。”

女子最外面穿着的是赤色的唐衣，上面绘有松鹤纹。我知道赤色是禁用的颜色，除了天皇的应允，一般人是不能穿着这样颜色的衣服的。女子身着里青渐变色的十二单，头上装饰的是心叶宝冠，在胸前插入贴纸。等到她身后的男子，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狩衣，戴着高高的乌帽子。

“海记，快来拜见斋宫和贺茂大人。”

我猜测着两个人的身份是极其贵重的，于是学着鸣子父亲的姿势下拜。

“你为什么要来侍奉天照大神呢？”斋宫问。

“因为我不想像自己的姐姐们一样，被哥哥送给他人当做妾室或是相好的女子。与其是身不由己地接受自己的丈夫，不如把我的一生永远奉献给神明。”

斋宫久久没有说话，也许她不满意我的答案吧。

“殿下，我觉得这个孩子有着一种别样的感觉。从阴阳术的角度来说，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我女儿的影子。”斋宫身边的贺茂大人开口。

“是吗？那先带回我的居所，让忠行大人好好看看这个孩子吧。”

我被带离了鸣子父亲的身边，跟着斋宫和忠行大人行走。直到一间较为宽广宫室中，斋宫挥退跟随的人，才在殿中坐下来。

“忠行大人，这个孩子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呢？”

穿着白色狩衣的忠行大人围着我走了一圈，又摸了摸我的头。

“殿下，这个孩子也许是天照大神昨夜对您的指示。”

“天照大神只是告诉我，会有一个重要的人来到伊势神宫，并说他会随着一个能与天神沟通的人来，遇见我，然后又随着一个能与天神沟通的人离开并得到他的指导。我也是觉得忠行大人您不久就要离开这里返回京都了，才与您提起这件事情的。”

“那么我想现在就是我离开这里返回京都时间了。这个孩子一定是天照大神的指示。”

“可是能够学习阴阳术的不是只有男子吗？从来没听说过女子也可以学习阴阳术。”

忠行大人向斋宫行了一个礼，缓缓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