赏赐
弄清楚缘由后,温时晏将那两人遣散。
书房内。
温时晏铺好宣纸,手执毛笔蘸了些墨,另一手搁置在温良的红木椅把上。
她指腹不住摩擦着木雕,“你是有什么得罪过的人吗?还是别的仇家?”
顾行知手肘撑着,斜倚着木案,另只手懒散地把玩毛笔。
“没吧?至少我不会主动与人结仇。”他拧着眉思忖了一番。
他这几日本分的很,根本不曾出去浪荡,就算以往贪玩了些,也不见得会惹是生非。
温时晏将纸上的“仇家”二字划掉。
又继续问道:“那或许是谁看你不顺眼?”
“也不会吧。”顾行知否认,“毕竟我模样还算端正,也不会无端口出狂言惹人生厌,没理由看我不顺眼。”
好吧,她又提笔划掉“看他不顺眼”这个选项。
那没道理啊,倘若没有仇家,也没有人看他不顺眼,那又会是谁想取他性命呢?
温时晏低头,凝视着被勾得乱七八糟的白纸。
七七八八都被划掉了,还剩几个不太靠谱的选项。
笔尖停在了“夺爱”一词上。
温时晏低着头,轻轻嘶了声:“你不会抢了别人心上人吧?或者你勾引了人家有夫之妻?”
顾行知面无表情地转头,眼神里尽是“你这是疯掉了吗”的意味。
凌厉得如同锋利的小刀,若是能够化形,那此刻温时晏早已被千刀万剐了。
但她丝毫没有察觉,仍旧沉浸于幻想中。
“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她喃喃自语道,猛地抬起头,“你好好想想——”
剩下的话硬生生止住了。
毕竟眼前少年的眼神看起来实在称不上友好。
换言之,与友好全然搭不上边,更像是要将自己碎尸万段。
“我说笑的,别当真别当真。”温时晏又重新垂头,迅速抬手将那行字抹掉。
“可是,那就没有什么人有动机了啊。”
莫非这就是剧情的强大之处,为了制造阻力总得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人?
温时晏百思不得其解。
正想着,顾行知手里头夹着的毛笔被他轻盈地转动。
笔尖上沾染的墨顺着动作飞溅而出。
“啪嗒”——
精确溅在温时晏的衣襟上。
温时晏低头望去:“……”
现在她知道怎么回事了。
“你肯定是招惹了别人,活该!”温时晏一锤定音。
*
话虽如此,他们还是决定翌日再去酒楼探探风口。
晨曦,浅淡的光透在室内,窗外栀子花开得正盛。
“殿下!殿下!”
又是急促的呼声。
来福能不能别再这么早喊自己了!能不能好好睡个觉了!
温时晏反手捂着耳朵,觉着有些郁闷,旋即扭身钻进被窝里。
“殿下快别睡了,圣旨快来了!”
圣旨?关她什么事?
温时晏紧锁着眉,又将自己盖得更严实了些。
“殿下,圣上赏赐来了!”
温时晏一把拉下被褥,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烦躁。
“什么赏赐?”
她睡得迷迷糊糊的,眼下蓦然被吵醒,除去烦闷脑子里也没别的情绪。
来福领着她前往前堂。
地上赫然躺着一箱巨大的盒子,掀开盖子,里面闪闪发亮的珠光几乎快要亮瞎她的眼。
“这……这什么?”温时晏揉了揉眼睛,发现摆在地上的盒子依旧纹丝未动。
不是幻觉。
“你去抢劫啦?”温时晏瞪大了眼,声线徒然拔高。
“奴才自然不会!”来福觉得自己不该遭受如此冤名。
那这些是……
等等,他刚才说什么圣上赏赐……
温时晏指着自己,试探性地问道:“这是陛下赏给我的?”
来福信誓旦旦地点头。
“为什么啊?他——”
疑惑的话还未说完,屋外一大帮人便如同洪水般涌了进来。
声势浩大。
为首的那名公公她是认识的,就是常年服侍在陛下身边的那位。
他走在最前边,在望见温时晏后微微行礼问好:“殿下好。”
温时晏愣愣地伸出手晃了晃,权当打招呼。
随后公公拉开手里那卷圣旨,声音尖细: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——”
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来福跪下。
她大脑持续混乱中。
“……太子助国有功,致使军事大捷,朕倍感欣慰,故特地赏赐。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