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妙娘擂鼓
。崔广还以为每一任县令都那么好糊弄,就将借宿客栈中的一个道姑抓了,她当时正与同行之人闹别扭,留了书正想暗中离开,随即被崔广盯上。”
楚天佑听闻,忽然想起他看的那些平昌县的旧案,问道,“是玉妙贞案么?”
崔妙娘一愣,“正是。”
“后来如何?”楚天佑问。
“当时玉妙贞留书,同行之人傅九郎确以为其不辞而别,匆匆赶去相追。但那时玉妙贞却被关在了客栈的地窖之中,叫天不灵、呼地无应。而随侍玉妙贞的小道姑,因为跟不上傅九郎的脚程,又折返平昌县。那时正好,左县令已经上任,她便到了府衙之中报官。左县令还不曾与崔广,甚至是幕后的其他黑手,”
说着,崔妙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丁坤,继续道,“狼狈为奸。他着手到平昌客栈中调查玉妙贞失踪之案,当日便寻见了玉妙贞的踪迹。”
楚天佑问,“那为何本官见平昌县卷宗,玉妙贞案是悬而未决?”
“因为找到玉妙贞后,左轶明要拿崔广治罪,一位姓侯的大人出面保了崔广,将此事压下。原本告诉小道姑此事已有眉目,见过了侯大人以后,又说甚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的胡话诓骗小道姑,暗示她去香火楼寻找。玉妙贞对她恩重如山,她又不谙世事,便去楼中寻找,从此身入苦海。后来生了孩子,想留下自己的孩子,便在孩子尚需母乳之时,抱着孩子想逃离香火楼。”
“没有成功,孩子还是被生父抱走。她终日以泪洗面,后来又生下了一个女儿,按照青楼的规矩,这个女儿是能养在她膝下,日后成人,便作新的姑娘。鸨娘的话说得极好听,但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是女儿将来的命运,她一直苟且偷生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师傅玉妙贞。在女儿诞生之后,她便开始寻找机会,最终利用一个外来的客商,替她送信给傅九郎的老家。可惜这个客商答应她,却并未守口如瓶,此事教鸨娘知道了,便挡着她的面烧毁了信,并且告诉她玉妙贞的死讯。小道姑心灰意冷,后来将女儿裹在襁褓里,抱着跳了楼,身故,草草埋在荒林之中。”
小道姑的故事叫在场众人,无不神色凝重,楚天佑也更能理解,缘何崔妙娘说起这些,眼中有那样深重的哀怜之情。
旁听的白珊珊忍不住出口询问,“那玉妙贞,究竟如何身故?也是同小道姑一般?”
崔妙娘摇了摇头,道,“她是在地窖之中以发簪自残而死的。左县令自她房中发现她所用之物有股檀香之气,便借了一只犬,寻找带有檀香味的地方,但那只犬被浓烈的血腥味吸引,找到地窖去,寻见了已经身故的玉妙贞。”
“所以,左轶明在这件事上同时结识了侯大人与崔广?”楚天佑问。
崔妙娘道,“正是,但是真正被用以拉拢左轶明的筹码,实际上是香火楼中的姑娘欣桃和她的一双儿女,思程与思锦。七年前,左轶明便已经来过本县,并在好友的撺掇下去香火楼中狎妓,因而结识了欣桃姑娘,欣桃姑娘与他一夜风流、珠胎暗结,最终生下一双儿女。”
“欣桃姑娘爱慕左轶明,希望他前程似锦,便给一双儿女取名思程思锦。三年后,左轶明受人襄助调任于此,任了个县令,意气风发,在查玉妙贞案之时,与崔广、侯大人相识,崔广更是抖出多年前左轶明狎妓之事,带他去香火楼,见过了眉目与他极为相似的小思程,还有令他记忆深刻的欣桃姑娘,从此便深入歧途。叫人握了软肋。”
“他将小思程送走,留下小思锦给欣桃作伴。小思程是他要挟欣桃继续为他做事的筹码,而崔广有了他的庇护,行事越发猖狂,侯大人则从香火楼中分走一成之利。互相苟合,残害百姓无数,荒林之中埋骨的冤魂更是数不胜数。”
丁五味已然难以遏制胸中怒火,指着左轶明,呵斥道,“你这狗官,衣冠禽兽!小孩子你们也用来赚钱,实在是丧尽天良!你也为人父母,竟然不知为人父母的舐犊之情,连为你生儿育女的妇人也作你赚钱牟利的工具,你实在是可恨!今天我不把你斩了,就枉费了国主对我的一番交代!”
说着,丁五味抢过了楚天佑桌前的惊堂木,重重一拍,正要叫人将左轶明拉出去砍了。
楚天佑握住了他的手腕,道,“丁公公息怒,这案情未明,不能草下妄断。”
丁五味此时是冲昏了头脑,直道,“就这还不明白?”
楚天佑道,“目前为止,还是崔妙娘的一人之言,此案尚有诸多疑点。你且去将那客栈老板崔广领来,与崔妙娘对簿公堂,咱们再做定夺。”
丁五味一思索,道,“有理,我这就去。”
丁五味往外走去,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身份不一样,是“丁公公”,于是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,衙役们就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。
“崔妙娘。”楚天佑唤她。
“民妇在。”
“本官问你,你要如实以告。”楚天佑道。
“是,民妇绝无虚言。”
楚天佑点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