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妙娘擂鼓
,“好极。你方才所说的侯大人,是否堂前丁坤的随从,侯易?”
此时的侯易浑身冒汗、身形微抖。
崔妙娘望向了侯易,道,“正是。侯大人经常替人来处理平昌县事宜,从中抽取他主人的那份利益,还常敲诈崔广,谋取私利。”
“好,”楚天佑道,“这就是你同时状告丁坤的因由?”
“正是,大人,侯易乃郡尊大人的亲随,他的主人便是丁坤。另外,平昌县如今这般境况,命案居多,民不聊生,丁坤岂能全然不察?无非是包庇牟利!”
楚天佑道,“好,那么,你是何人?”
楚天佑问出了最为关键性的问题,崔妙娘这才感觉到了这个大人的不凡之处。恐怕他不止能够拿下左县令、丁郡尊,还能处置本案真正的幕后之人。
崔妙娘静默不语。
楚天佑说出了自己的疑虑,“本官料想你绝非一般人。香火楼中,上下皆称鸨娘是崔妙娘,但楼中却查无此人。人却在街上,做一老丐妇流浪。其二,你能知悉此案中诸多详细,就如亲历一般,却能安然活到现在。而且目的明确,等的是州刺史楚秉良大人。你缘何能知道楚秉良并未与这些人同流合污?其三,你揭发此案,真就是为了救赎可怜之人么?”
“她是为了我。”一个声音传来,众人望去,见是一身素衣的欣桃姑娘。
欣桃往地上一跪,“罪妇任欣桃,见过楚大人。”
众人俱惊。
楚天佑肃然,道,“你说你姓什么?”
欣桃将事情娓娓道来,“回大人,罪妇姓任,生父是曾任本县县令的任玉成,任大人。身旁所跪,乃罪妇生母,崔妙娘。任大人与左轶明一样,曾到香火楼中狎妓,生下罪妇。任大人起初并无残民歹念,甚至为母亲赎身,留在身边做婢女。后来,他厌倦了做县官的生涯,便做了这样的勾当,以此获取金银,贿赂上官,以获升迁。走得越高,需要的金钱就越多,于是,他逼迫我母亲继续回到香火楼中,让她当鸨娘,将谋取而来的金银都送去给他。”
“母亲被情爱冲昏了头脑,便一直如他之意,但未曾买卖人口、残害人命,但做这行当实在令他良心不安,直至后来任大人身陷牢狱,她才得以松口气,离开了香火楼。而我,屡次收到父亲的夫人的信,要我寄钱去为父亲赎罪。我念及幼时父亲的好,便一直顶着母亲的名头做这些勾当,直到自己做了母亲,渐生不忍,却因为儿女,受人要挟,而至今日。”
楚天佑当即明白过来,原来崔妙娘是因为与任玉成的这段露水情缘才幸免于难。
而任欣桃初为救父涉足此业,后则是因与左轶明之情和他的要挟,而至今日。
“崔妙娘,你方才口中所说的鸨娘,所指可是你的女儿,任欣桃?”楚天佑又问崔妙娘。
崔妙娘含泪不堕,许久之后才哽咽道,“我与她说过多次,苦海无涯,回头是岸,她不听我的。我将自己的女儿教成了一个残暴不仁的恶人,不愿她将这种狠毒自私传给我的孙女,所以我一直在等州刺史大人,揭发此案,让小思锦能够脱离苦海,不受我们母女的牵累。”
“而且,”崔妙娘望向了楚秉良,眼泪落下,“楚大人,我也想让您知道,一个一心为民的县令,不一定就是个好官。当初楚县令种下的善因,造就了如今平昌县这样的人间炼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