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退

两人吃着餐后甜点，又欣赏了一会夜景，临近九点才结束了这顿稍显漫长的晚饭。

走到停车位，谢青岚自然而然地打算去开驾驶位的门，不料被姜澈拦住。

“我来开车吧。”

席间，姜澈注意到谢青岚吃得不多，总是端着酒杯一口一口抿着，喝了不少，脸颊上也晕出了一层淡淡的绯红，考虑到一会开车的问题，除了最开始浅尝了两口之后姜澈就再也没碰过酒杯。

谢青岚听闻挑了挑眉，歪头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然后欣然答应，主动坐上了副驾驶位。

谢青岚一上车就脱掉了高跟鞋，光着脚窝在座椅里，感觉身心都很放松。

“车技不错，什么时候考的驾照？”

“高中毕业。”姜澈握着方向盘，目不斜视。

他还记得，那时候为了不跟母亲要钱，自己起早贪黑在快餐店打零工赚了几千块，用这些钱在暑假即将结束时考完了驾照。

或许是白天忙工作太累了，谢青岚接下来一路都靠着座椅闭目养神，姜澈瞥了她一眼，有意地降低车速，车子平稳而安静地驶向她给的地址。

谢青岚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，才意识到车子已经停到了小区楼下，而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。

“我睡了很久吗？”她转头发现姜澈正看着她，眨了眨惺忪的眼睛问道。

姜澈两只手交叠搭在方向盘上，侧过头看着她，“没多久，十分钟左右。”

“怎么不叫醒我？”

“看你睡得挺熟。”

谢青岚抬手看了看表，随即掏出手机点了几下，然后朝着姜澈晃了晃，“太晚了，给你叫了车，等一会儿吧。”

姜澈手指轻点方向盘没接茬，“我坐地铁回去就行，你上去休息吧。”

谢青岚啧了一声佯装生气。

“要么跟我上楼等要么我陪你在车里等，自己选一个。”

姜澈便不再跟她争，识趣地闭了嘴。

两人坐在车里，开着一盏暖黄色的顶灯，车窗外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虫鸣声。

“刚才你不让我开车，是不是还以为我喝醉了？”

谢青岚蜷缩起双腿，抱着膝盖，歪头笑着问。

姜澈点了点头：“嗯，当时你的脸有点红。”

“那你离近点看看，现在还红不红？”

姜澈不近视，他完全看得清楚，谢青岚的脸早就不红了，白皙的皮肤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辉。

可姜澈弄不明白，为什么当他与眉眼含笑的谢青岚视线交汇时，就下意识忘记了说话，反而真的听话地向前凑过去。

“现在不红了。”

他说完想要撤回身子，谢青岚却突然伸手过来攀住了他的胳膊，湿润的唇瓣轻启。

“真的吗？你再离近点看。”

饶是姜澈再迟钝，此刻也明白了谢青岚在打什么算盘。

他眼神闪烁想要移开视线，但手臂上温软的触碰让他难以忽略，一时间，周围似乎都变得无比安静，安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
突然，谢青岚的手机兀自响了起来，“噔噔噔”的铃声撕裂了这个小空间内的静谧。

姜澈形神一晃身子往后退开，偏过头看向车窗外，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。

谢青岚冷不丁被吓了一跳，随即有些恼怒地戳了戳手机。

“喂，哪位？”

“乘客您好，我已经到达指定地点了，您在哪个位置？”

“麻烦稍等，正在过去。”

姜澈听到是司机后转过头来，拿上背包准备好，等着谢青岚挂电话。
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
谢青岚的小心思被搅乱，有些心烦地微微颔首，心里暗自吐槽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。

送走了姜澈，她在车里坐了会才上了楼，一打开门，一条白色的身影就冲了过来。

小布偶猫不住地发出粘人的叫声，用毛茸茸的头去蹭谢青岚的小腿，谢青岚顺势蹲了下来伸出手指，小猫乖巧地伸出舌头去舔舐。

谢青岚拿过旁边的冻干零食，倒了几粒在手心。

小布偶低下头去舔食，时而讨好般地蹭蹭谢青岚的手，看着这一幕，谢青岚眸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，若有所思地笑了。

“真听话，听话的孩子应该得到奖励。”

姜澈回到宿舍的时候几个舍友正忙着开黑，激动的叫骂喊声充斥着整个房间。

他放下包准备出去给母亲打个电话，李鑫艰难地从屏幕里分出精力歪头朝他喊道，“今儿下午碰见老高了，让我提醒你别忘了明天带教的事儿。”

“没忘，谢了。”

关上门隔绝了宿舍里的喧闹，姜澈拨通电话。

几声“嘟嘟”之后电话那头接通了，一个细弱且带着点乡音的女声传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