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桥
春喜楼的老鸨与管事齐齐跑向苍狼域少城主的雅阁。
“好厉害的妓馆!宝刀我刚得手三日,便被偷了。”雅阁上首的光头男人一掌落下,桌子应声碎裂,杯盘碗盏飞起。
酒菜肉羹淋了老鸨与管事满头满身,如此狼狈,两人却不敢出声。
老鸨亲自把少城主引至雅阁,自然见过那把出自赫连家的宝刀,上面镶嵌的宝石,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。
管事曾带人过来上名菜“浑羊殁忽”,把整鹅从烤羊腹中取出摆到少城主面前时,自然看到了那把搁在少城主手边的宝刀。
“少城主息怒,眼下正在挨个房间搜,前后门也按照您的吩咐堵死了,无人出入,今日就是将春喜楼夷为平地再掘地三尺也定要把宝刀找出来。”管事赔笑道。
“让我的人跟着去一起搜。”少城主一挥手,雅阁内六名四阶修者尽数加入搜索队伍。
从一楼到四楼,共二百多间房,无一例外,全部搜了一遍。即便如此,宝刀依旧没影儿。
久不露面的春喜楼老板都被惊动了,只是不等他赶,苍狼域的少城主得到信儿,早一步带人离开了。
“确有其事?”老板问一字排开的六位管事和四位老鸨。
“依老奴看,”大管事率先开口,“是没抢到嬅奴儿刁难咱们。”
“宝刀我确实看到了,也确实不见了。他们离开时我挨个盯着瞅,那么大一把刀藏不住。”二管事说。
“可最后还是没找到。人也走了不是。”老鸨说道。
老板眼睛一眯,问:“苍狼域少城主长什么样,找画师来,画出来,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少城主这么大阵仗跑我地盘闹事。倘或真是金尊玉贵的少城主,赔一把宝刀我还是赔的起的,倘或不是……”
春喜楼的后厨便传来一阵骚乱。高高壮壮的姑娘拉开窄巷另一堵墙上的小门,与柳安安躲了进去。春喜楼隔壁便是安州最大的酒楼燕楼,汇聚天下名菜,声名远播。
燕楼的库房进深十丈,货架井然有序。两个人躲在最里面,等门口搬菜肉的人离开,两人才走出库房。
哪呈想出门就遇上了酒店伙计。伙计一脸纳闷,客气道:“二位是……”
柳安安立刻歪倒在旁边姑娘身上,骂骂咧咧道:“净房,净房,没用的东西,小爷要上净房,快些……”
伙计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,合着这位醉倒的小爷在找净房。于是前头带路将迷路的两人带去了净房。
柳安安由姑娘扶着一路进了男人用的净房,进去正巧碰见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在系腰带,瞧见一位高大的姑娘扶着一个瘦弱的小公子进来,先是一惊接着笑着打趣小公子好福气。
柳安安紧紧闭着眼睛,不敢睁开,生怕看见不该看的长针眼。伙计一离开,她立刻催促道:“快出去快出去!”
姑娘反而比他镇定,瑞凤眼噙着笑,饶有兴致地陪她演。
“还笑,没良心,都是为了谁呀。”柳安安没好气道。
从净房出来,柳安安随手抓过一名路过的伙计,又佯装迷路的食客,被伙计带回了前院。两人不敢从燕楼正门出去,于是直上燕楼三楼,三楼有飞桥,连接对面登丰楼。
拳头大的灯笼一串串第挂在飞桥两侧,尾端系着铃铛,使得凌空架筑的飞桥上灯火通明,仿佛有千斛明珠照夜。夜风徐徐时,铜铃飘摇,声声入耳。
桥上行人络绎不绝,有人停在桥上眺望城中夜景,有人呼朋引伴朝酒楼里走去,拎着花灯的孩童由父母牵着,拎着嗦唤的闲汉灵巧地穿行其中。
柳安安走到飞桥正中,手扶栏槛朝远处眺望。惊叹道:“真好看。”
姑娘诧异地瞥他一眼,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一副从没见过的样子。
柳安安又转头看向飞桥另一端的登丰楼。登丰楼的匾额是绣额,绣工精巧,图案壮丽,色彩高雅。就连房檐瓦楞口挂着的灯都是刺绣精品,灯影洒落桥面,随风旋转,转出一幅幅生动的稚童扑蝶图、美人凭栏图,公子舞剑图。
两个人并排站在飞桥高处观赏所见美景。经过的路人,多数都会看一眼这对奇怪的组合。
七八岁稚子拎着灯笼从登丰楼跑回来,边跑边笑,父母二人在身后追。“凌儿慢点——等等阿娘——”
稚子回头看阿爹阿娘,脚下却不停。
柳安安闻声看见那孩童时以来不及闪躲,小孩直直撞上她。
柳安安身体踉跄一下,眼看要倒,身体歪斜之际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,将她带了回来。
将要摔倒的稚子也被一只大手拎着后领提稳放到地上。
孩童未摔倒,还被拎着飞了半圈,高兴地哥哥直笑,他回头朝跑的气喘吁吁的阿爹阿娘道:“阿娘你看,这个阿姐好高好壮,这个小公子好美好矮。”
那对中年男女忙跟柳安安两人道歉。
中枪的柳安安跟中枪的高大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