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威武
下一刻,唇瓣轻启,嘴角漾出两分讥诮。她道:“我说的是一百两金。”
轩文一两:“……”玉钟打死他!
接收到主子怒火的玉钟:“……”这,众目睽睽,不好吧?
上下三层楼的吸气声不可谓不壮观,接着是低声的议论和哄笑。
柳安安没去看轩文一两的脸色,抬头望向楼上,很巧又看见了那道花里胡哨的高大身影,已经爬到四层了。而那群穿着貉袖衫的大汉正拨开三楼稠密的人群,往四楼去。
“一百两金!好大的口气!”轩文一两犀利的眸子睥睨着对面的人,“你可……”
“华盖金车,玉鞍宝马,美婢如云,高手护卫。公子进城时让在下着实惊叹了一番;更让在下敬佩不已的是公子的气概与相貌,貌若谪仙,气概惊云,四域内无人可与公子媲美,公子可当这个。”柳安安崇拜地竖起她的大拇指。
轩文一两被一通马屁拍的通体舒畅,金扇一甩,神气地扬起下巴。“给他。”
全当买这张嘴了。
玉钟不敢置信地瞄一眼少爷神采飞扬的侧脸,又瞅瞅对面笑容可掬的小公子,好会夸人的一张嘴。少爷即已开口了,就没有收回的道理。算了,一百两金,算是买这张嘴了。
一手交钱,一手递帕子。玉钟接过帕子时抬头又瞄了一眼小公子,对上那双眸子心里一揪,这人,好生眼熟。
护卫开道,轩文一两带着一众仆从迈上楼梯,拐上二楼时不禁又回头向下望去。赚了他一百两金的人早不在原地,他顺着人群骚动的去向望过去,只见那人正随着春喜楼的管事从另一个方向往二楼走。
“少爷。”玉钟小声唤道。
“可见过他?”轩文一两不死心地问玉钟。“那张脸……”俊中带悄,英气里藏着一丝娇媚。难道是女子?
“小人也觉得眼熟,只是不记得何时见过了。”玉钟苦恼地皱着眉头,“想必是南域人。身材矮小,长相秀美,不似昆仑域和苍狼域的男人那般粗狂高壮。特别是那双眼睛,男人很少有如此标志的杏子眼……”
轩文一两转头盯住玉钟,目光冷冽锐利。
玉钟以为自己那句话激怒了少爷,诚惶诚恐道:“我错了少爷,我再也不多嘴了。”
“杏子眼?”轩文一两问道。
“啊……是呀,那人生了一双标志的杏子眼。”
轩文一两脑海中立时闪过那张浓妆艳抹后也无法掩藏明艳的脸庞。“原来是她!竟是她!”他既恼怒又兴奋,“迷晕一个婢女逃回来,难道就为了来逛妓馆?!”他气得一掌拍在楼梯栏杆上,吓得周围的人全都退开,这时轩文一两恍然明白,“她刚才是不是刻意捧我,好让我重金买下那方帕子?”
“这……”玉钟犹豫着不敢开口,心道您哪是重金买帕子,您是重金买那张嘴。
轩文一两碍于在安州不好发作,更何况他不怕找不到柳安安,他可是要与柳家结亲的人。他暗下决心,再见面他非要柳安安好看不可。
柳安安可不知道她已然成了轩文一两的眼中刺。她找了位管事打听桐婶,管事一听桐婶的名讳,把人带到二楼,随手一指“衣阁”,道:“桐婶眼下在衣阁帮忙,小公子进去找桐婶便是。”
柳安安道了谢,跟着几个取衣服的小丫头迈进衣阁,顺势排进等候的长龙中。
春喜楼的衣阁进门便是一方长条柜台,柜台后面并行四排衣桁,衣桁上挂着楼内妓子们新作的衣裳,和舞娘的舞服,另有两个长案台,摆放各式妆奁,里面或盛着全套头面或是胭脂水粉。
拍在柳安安墙头的小丫头,将手中牌子递给衣阁管事,也就是桐婶。这位小丫头的主子想必是春喜楼的红人,旁人进来都向桐婶行礼问安,这位小丫头直接聊上了。
“听说曹管事犯了事?”小丫头上身倚在柜台上,斜眼问桐婶。
桐婶忙的满头大汗,正要训斥闲聊的丫头,抬眼看见一张狐狸脸,顿时笑道:“莲青姑娘来啦!曹管事下晌那会儿就被送去卫所了,青天白日弄丢了一套彩衣,也是嬅姑娘脾气好,换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,你看曹管事还能活着出春喜楼?卫所也就收个尸的事。”
“原来丢的是嬅姑娘的衣服,我们姑娘还说呢,今儿出场怎地穿了套旧衣服,怕不是……看我又多嘴了。”莲青狐狸眼笑的眯成线。“您带的可是百年藤?这东西说是离滕百年后浇水即可活?”
“这我就不晓得了。”桐婶笑道,她摸摸头上的滕钗,“贵人打赏,不敢不戴。”身后妇人递来衣裳,桐婶接过,交给小丫头,“青莲姑娘慢走。”
柳安安的眼睛也落在桐婶的滕钗上,同是滕钗,却不是同一根。
莲青转身离开,桐婶收起挂在面皮上的笑,招手让后面的上前交牌子,她头也不抬地在账簿上记账,一面将手伸出来,道:“牌子。”
柳安安哪来的牌子,只得将提着的一包药放到桐婶手上。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