讨逆（二）

尔佐格对杉奈做了换血手术，将她从死侍变成了龙类。纯血龙类与人类女子直接繁衍出的子嗣能够正常活下来的很少，这也是从远古时期传承下来的混血种稀少的原因。虽然有赫尔佐格的协助，秦舍的妻子生下两个女儿后，仍然精神崩溃无法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。然而她的两个女儿却生来一个是死侍，一个是极恶之鬼，她们共同组成白王龙侍的血统，个体却又是残缺的，所以她们只能通过吞噬对方补足自身的血统才能存活下去。”

“奈奈从死侍龙化为纯血龙类，按理不应该需要死侍血清或者吞噬川藏维持生命，难道赫尔佐格的进化实验失败了？”源稚生说。

“你们有没有想过，如果没有任何副作用，赫尔佐格为什么要一直等到今天？其实赫尔佐格的进化实验本质上只是用龙血对基因进行污染，就像秘党的暴血一样人为修改基因，杉奈的天赋和她生来过高的龙血比例只是提高了实验的成功率，但是人类基因就算被压制也会像野草一样顽强生长，一旦人类基因再次苏醒，杉奈就会立刻变回死侍，所以她需要每个月定期注射死侍血清来压制作为人的那一部分。而这一点缺陷，对于想要变成神的赫尔佐格来说是致命的，所以他只能寻找新的方法。”

“所以秦杉奈杀死秦川藏后，她就不再需要注射血清了。”恺撒恍然大悟。

“与其说是杉奈杀死了川藏，不如说是川藏设计，让杉奈杀死了她。”格里高利叹息，“其实能乐堂爆炸案全部是川藏事先设计好的。当年秦舍被杀后，川藏被赫尔佐格带回了猛鬼众，因此川藏借用王将的身份替杉奈做出了选择，也了结了自己作为鬼的一生。”

三人沉默了许久，楚子航开口，“路明非提起过，七宗罪中秦杉奈只拔出了最小的色|欲，应该是七宗罪认出了她的死侍血统，她现在的能力都是后天逐渐补足的。”

“那么白王呢？奈奈说她得到了白王的指令。”源稚生幽幽地开口。

“从有限的龙族记载中，我们得知白王被黑王毁灭，消散于天地间。但是在日本的龙族历史上，白王曾经多次尝试复活，第一次祂借助了伊邪那岐的身体化为八岐大蛇，被须佐之男命杀死，第二次祂借助须佐之男命的遗体复活，被天照命和月读命杀死。但真正的白王绝不是这种笨拙低智的生物，祂会被轻易杀死只是因为还缺少至关重要的一部分。”

“精神，白王的精神。”源稚生声音嘶哑，“你是想说，奈奈就是白王的精神！”

恺撒和楚子航惊愕地瞪大眼睛，全身变得冰冷麻木，仿佛无数条湿滑的小蛇从他们的后背游过。他们自以为与同伴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中，危险嗜杀的怪物始终透过人类的皮囊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。

格里高利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想法，笑着摇了摇头，“没那么夸张，与你们一起成长的人确实是杉奈，不是白王。本应该拥有掌控权的白王在某个时间点沉睡了。”

“某个时间点？”恺撒挑眉。

“当年我将秦舍封在地下时，秦舍遭受了重创，在那之后秦舍的精神受到冲击，在茧中休养了几十年。秦舍离开茧后被赫尔佐格发现，才会留在黑天鹅港。我和杉奈推测，也许是因为秦舍重伤，白王才会沉睡。后来杉奈杀死了秦舍，才会无损耗地吸收了秦舍的血统、言灵以及沉睡的白王精神。”

“所以秦舍原本的使命，或者说白王对奈奈下达的命令，其实是成为新的白王。”源稚生声音低沉。

格里高利的双手向烛火靠拢，“是啊，杉奈和赫尔佐格从来都是死敌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