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下无人

原来是西南闹灾，有地主带头□□，朝中几处人马商量由谁出兵，商议不下。

姜月寒听着不是什么大事，不过是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拍板罢了。

装模作样思考片刻，她指着底下一众肱骨大臣边上最不起眼的一个，道：“此事可大可小，就由唐爱卿替朕走一趟。”

唐老将军刚要应下，才发现陛下指的是自己闺女。

唐歌自己也愣住了，什么情况？

她在朝无官无职，只是摄政王的幕僚跟班，可谓毫无存在感，怎么就被拎出来去处理那么大的事？

几位老臣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：陛下这是不想用沈辞，却又想用沈辞的威慑。唐歌可不就是上佳人选？

真是好生聪慧！

几个人迅速眼神交流一趟，只有一句：吾皇英明。

大过年的，唐歌就这么被发配到遥远的肃州了。

临行前，沈辞自然要嘱咐她一些话，两人来不及稳坐细谈，只能站在宫门口简单说上几句。

姜月寒在不远处看着，柳随笙跟在她身边哼哼：你看，我说的没错吧，依依惜别呢。

“咳！”姜月寒上前一步打断交谈，不动声色的站到俩人中间，像模像样的也嘱咐两句，随后往身后一指：“天色晚了，小师兄一男子独自在外朕不放心，唐爱卿顺路替朕送回去吧。”

不远处，被无视的庆安侯兼小师兄他娘：好个独自一人…

住的离庆安侯府半个京城远的唐歌：好个顺路……

狂喜状柳随笙：“那就…劳烦了？”

送走了一干出行的人，剩下沈辞和姜月寒往回走。

天已经黑了，提灯笼的宫人都在前面，走的远远的。也不知道那灯笼是给谁打的…

姜月寒几次深呼吸，终于趁着夜色掩盖，悄悄把自己的手塞进了男人手心。

她的手还小，但比起从前也长大了，不再只能抓住他三根手指。

像候鸟归巢，她终于找到久违的心安，那哽着的小脾气终于绷不住，还是自己去寻了出口。

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，沈辞会甩开她的手。

一句师父刚要开口，身边男人像被扎到了似的，在她刚把手握实的一瞬就抽了出去。

几乎是不敢相信，姜月寒纤细的五指被定在半空，回头看他一眼，仓皇失措。

沈辞也被自己吓一跳，立刻反应过来不该这样，两人在夜色中猝不及防的对视。

他张了张口，硬是没说出个一二三来。

姜月寒从‘师父不要我了’的悲切，很快眸子一眯，化作‘朕不稀罕’的果决，冷哼一声甩袖而去。

“寒儿！”沈辞忙追上去，一面在心里骂自己：是抽什么邪风了！

宫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两位主子跑，那就跟着跑吧，宫道上一时热闹非凡。

“寒儿！”沈辞错身把人挡在寝殿门口，抓住她肩膀把人稳住：“别生气，是师父不好。”

姜月寒刚还发誓老死不相往来，结果被一句软话就差点哄哭，当即心口发酸，带着最后那点倔强抬头瞪他：“刚刚为什么甩开我？”

皎白月光映着她一双眸子水光粼粼，就那么直直看着他：“怪我弑父了？大逆不道了？不配再叫你师父了，是么？”

沈辞自问一句，是么？

不是。

他刚刚没想这些，被她握住手指的一瞬间，根本就没想这些！他想的是什么？

他沉了口气，却怎么都压不下心里的烦乱，月寒还小，在各种情感里拎不清很正常，怎么他也跟着糊涂了…

他虽不愿承认，但近来见到姜月寒总觉得不自在，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：这孩子对你别有用心。

正慈宫的拥抱，那晚眉宇间细细的抚摸，越在乎越不对劲，似乎连着终南山那些闲云野鹤的日子，也变得旖旎了起来。

提醒的多了，他都快分不清到底是谁别有用心。

这些心思一闪即过，他开口装的坚定：“对！我不能教训你了是么？看看你入宫以来办的事！再等上几年，阻碍你的我都会为你除掉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？非要自己动手？”

虽然有点欲盖弥彰，好歹是把刚才的不愉快遮过去了。

姜月寒被他训的一怔，轻轻的唤他一声：“师父…”

“师父，你从没骂过我。”小女子眉心舒展了，往前走了半步，把两人身影一并塞到屋檐下灯笼照不到的地方。

她忽然靠近，沈辞忙往后撤一步，沉声道：“不论何时我都是你师父！你犯了错，难道我说不得你？”

姜月寒慢慢往前走，直把人逼到门板上无路可退，靠近男人耳边，道：“行。可是师父装的不像。”

沈辞被她逼的反骨横生，他从来战无不胜，怎么在这小崽子这三番五次的栽跟头？心里暗恨，我装睡你知道，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