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伤
晏扶余靠在位置上垂眸看着阿笙给她处理伤口,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贺夙沙与肃帝的交谈中,此时听闻贺夙沙的话,白着脸笑了。
肃帝这人最是忌惮欺上瞒下之事,此番贺夙沙提起折子一事可谓是踩到点上了。
她看向肃帝,果然脸色更差了。
恰在此时,太医到了。
晏扶余抬眼看去,来的依然是徐院首。
“微臣参见皇上。”
“免礼,去给珵景瞧瞧伤。”
“是。”
阿笙很不耐烦太医院的人,但还是适时退到晏扶余身侧,晏扶余浑不在意地看着因为徐院首解开绷带后再次流血的胳膊。
岑贵妃在一旁见了,蹙着眉,神情极为不悦,晏扶余对她摇头。
太医也只是听令行事,不值得动肝火。
此事不过是肃帝命令。
明知她身边有医术极高的阿笙,却还总是遣太医为她治伤,每次都是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,为的不过是确认她是否真受伤。
然而这并非是肃帝在乎她的安危,肃帝在乎的只有她的价值。这么些年下来,她也已经习惯了。
如果不是等不来太医的大伤,她甚至都不用阿笙处理。
不过阿笙倒是死心眼,便是让她多受一份罪,也不允许她耗着流血折腾自己。
用阿笙的话来说便是多流一丝血便是多损一分身体,不值得。
见徐院首相了半天伤口,晏扶余出声:“如何?可还看完了?”
徐院首自然听得出晏扶余话中的意思,她可就差直接问确认完是否真受伤了没有,他借转头从药箱中拿止血散的由头敛下了眼中异色,“老臣先为公主上药。”
晏扶余轻笑,撇了一眼因她这话神色略有不虞的肃帝,又看向大殿其他人。
众人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,他们都知道晏扶余将凌安侯府灭门,可是听说她狠辣嗜杀是一回事,亲眼看见她干脆利落杀人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况且这种鲜血飞溅的场面冲击力着实有些大,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文臣及家眷,没见过这种场面,一时间都有些缓不过来。
待徐院首上完了药,肃帝开口问道:“徐院首,扶余伤势如何?”
“回禀陛下,公主手臂乃是贯穿伤,虽说及时止血,但依旧损伤了元气,加之之前两次受伤的损耗,如今身子须得仔细养着,否则恐怕会留下病根。”
肃帝问:“此伤可会影响日后拿物?”
此话一出,不仅晏扶余有些惊讶,贺夙沙同样惊讶。
他竟不知肃帝会真的关心谁。
“若是仔细养着,日后或许可拿重物。”
“传朕口谕,着太医院倾力替珵景公主调养,务必早日恢复,万不可出差错。”肃帝道:“若是医不好,太医院提头来见。”
“是,臣等必然尽力而为。”
晏扶余忽然有些泄气,也有些忍不住想笑。
她一个后封的大臣之女,何德何能让太医院陪葬。
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众人对她更加不满和更为忌惮,拉高她在帝王心中的地位,借此将价值利用得更彻底罢了。可笑她竟燃起一丝希望,还想着肃帝对她的关心有一丝真心。
她早该认清现实了,小时候那个会抱着她给她买糖人的肃帝早就不在了。
晏扶余觉得有些疲惫,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,她不想在这里和这些人虚与委蛇了。
她起身朝着肃帝行礼,“陛下,臣女身体不适,想先……”
话还未落,她猛地向后倒去。
阿笙及时接住她,而后不给肃帝拒绝的机会,直接道:“陛下,奴婢送公主回宫。”
“徐院首同去。”
“是。”
阿笙此刻闻言甚至想笑,都什么时候了,肃帝竟还想着让徐院首监视,她只觉得心中的愤怒快要冲出胸膛,却因着彼此身份差异,无法表现半分。
她连礼都未行,打横抱起晏扶余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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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,罗先生来了,正在正厅等候。”
宫宴散后,贺昼津刚回府管家便来报,他摆摆手,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正厅。
罗先生见到他,起身行礼,“殿下。”
贺昼津解下狐氅,接过侍女递上的热茶,“如何?”
“知道舞姬一事的人都已处理干净,账本也已经到了晏扶余手中。”罗先生道。
贺昼津淡漠的“嗯”了一声,他性子本就冷,便是计划都按部就班的进行,他眉眼间的寒意和冷冽也未散去半分。
罗先生想到他们的目的轻笑道:“任是谁都不会想到两把匕首都是朝着珵景公主而去的,四皇子现下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。”
今日宫宴贺岁湮的位置离晏扶余更近,但他不仅选择去救没有把握的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