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宴（二）

“岑姨，我出去透透气。”看了大半场歌舞，又应付了几次问话，被烦得不行。

岑贵妃靠在位置上点点头。

晏扶余带着阿笙从偏门出去。

“你可算是带我出来了，快闷死了。”出来以后，阿笙脸色半点不隐藏。

晏扶余神情散漫慵懒，“肃帝看着呢。”

“他怎么时刻都盯着你？”

“太闲了吧。”

闻言阿笙没忍住笑出来，“骁龙卫今晚就能把你的话报上去。”

晏扶余浑不在意，“无所谓，反正他觉得我早晚得反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都是小事。”

“真是不懂肃帝如何想的。”阿笙道。

在她看来，肃帝矛盾极了。

晏扶余随手折了一支红梅，“他若是轻易被人看懂，也做不了帝王。”

“八百个心眼子。”

“不止。”

阿笙叹气，“这一天天的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。”

晏扶余刚想笑着打趣，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人，她将手指抵在唇边，朝那边看过去，阿笙见状，随着她的目光看去。

只见一个头戴兜帽的人递给对面的小太监一本好像书一样的物什。

晏扶余在那人接过之前冷不丁的出声，“什么人在那？”

阿笙手中的银针随着晏扶余的话射出，带兜帽的人来不及反应，手腕中针，手中物什落地，朝她们看了一眼捂着手腕仓惶掠走，另一人则是在晏扶余出声之时便已急忙逃走。

待他们走远，晏扶余走过去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。

打开后看到上面竟然是记的账。

两人对视一眼，阿笙道:“看来是个见不得光的账本。”

晏扶余手指抚过上面一个个名字，轻笑道：“敢往宫中送这个，胆子不小。”

阿笙道:“想必是不得不冒险。”

晏扶余明白阿笙的意思，现下住在宫中的只有他们这几人，“你觉得是送给太子和贺夙沙的？”

“目前这个可能最大。”

“静观其变吧。”

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附近的松园走，这个天也只有松园还是绿的。

走近了忽然听见说话声。

“你是怎么想的？我不相信你瞧不出来珵连公主对你有意思。”

听见那人语气中的愠怒，晏扶余皱着眉看去，只见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。

那男子抓住女子的手，温声解释，“悠寻，你相信我，你才是我的心悦之人。”

阿笙冷笑，“今夜这宫宴还真是热闹。”

她的脸色极其难看，站在谢悠寻对面的那名男子，湫湫曾经在街上指给她瞧过。

她还记得当时湫湫脸上的表情，有些羞涩却很开心，她说那便是在大光明寺后山救过她的人，当时那人也受了伤，但还是千辛万苦地替她寻了治眼睛的伤药换上，否则她的眼睛等不到她。

“那是户部尚书家的庶长子陈去仪？”晏扶余闻言，神色微冷。

“嗯，对面站着的女子是吏部尚书家的的嫡长女谢悠寻。”

那边的对峙还在继续，只见谢悠寻将手从陈去仪手中抽出来，冷声道:“既然这样，你倒是拒绝珵连公主啊。”

“悠寻，她是公主，我如何能拒绝的了？”

“照你这意思，你想如何？不拒绝不接受，就这么拖着？”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谢悠寻的语气中带着冷嘲和寒意，“我给你两个选择，第一你与珵连公主喜结连理，咱们就此结束，第二你拒绝公主，咱们定亲。”

陈去仪声音也冷了下来，“你非要这样步步紧逼？”

谢悠寻后退一步，“你选吧。”

陈去仪见她神色坚决，软了语气，“悠寻，别这样逼我。”

谢悠寻丝毫不为所动，转身走人。

陈去仪眼疾手快拉住她，“悠寻，你听我说。”

“松手！”

“悠寻，我……”

“我让你松手！”

陈去仪已经完全维持不住翩翩公子的样子，“谢悠寻，你别给脸不要脸！”

谢悠寻停下脚步，转身一巴掌甩在陈去仪脸上。

“谢悠寻，你算什么东西，也敢打我？！”陈去仪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，攥着谢悠寻的手更加用力。

“我本想给你留些颜面，你偏要自己撞上来。”谢悠寻一把甩开陈去仪的手，冷笑着道：“陈去仪，庶出身份虽然不好看，但毕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，你若是凭本事往上爬，我还高看你一眼。可你偏偏寻思些歪门邪道，妄想利用女子，真是没出息。”

“我从前觉得你有些才学，还算欣赏你，便也愿意让父亲予你些机会，未曾想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