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3.
“干娘为什么会在冷宫?”
“亲生骨肉与养子密谋,勾结北绒里应外合,密报被青白拦了下来,说太后不知情,谁信。”
即便不曾插手,也定然没有阻拦,太后对温栩的情,却不是对他周榷,他初入宫中时,太后膝下无子,恨不得将他掐死。
温栩的眸光黯淡下来,她实在修身养性了太多年,却连最熟悉的人和事都一无所知。
“进去吧。”
温栩明白他心中有怨,松了手,独自一人踏入朱红铜门中。
院里的地上堆积着一层厚落叶,中央的槐树枝杈肆意横生,光秃一片。
太后喜静,没有叫人在身边伺候,每日的饭菜都是差宫人送来,一素一汤,这些年想必即使是喜庆日子,老人家也是在佛堂诵经,何曾被在意过死活。
索性里屋有暖炉,也亮堂,不会在冷天难耐。
太后双手合十,嘴里念念有词,着一身素衣跪在佛前,背影寂寥又虔诚。
温栩抬脚迈过积尘的门槛,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的蒲团上,拂衣跪下,闭上眼,与太后一同对着香火行拜礼。
“是周榷小儿带你回来的吧。”
“……是,瞒不过您。”
温栩转过头,太后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此刻盛满慈爱。
老人家活了这么多年,早是火眼金睛,周榷看在她对温栩好的份儿上,也没对她太过分,如今关在这里,是掩人耳目罢了。
“去卸下,给我瞧瞧。”
“好。”
温栩将老太太扶去前厅,自己去接了温水将脸上抹的胭脂擦去,露出一张魅惑众生的绝美容颜。
她回到太后跟前,看到她目中的惊艳,湿了眼。
太后与她聊起了她不曾得知的过去,有她的年少轻狂,与文崇皇帝伉俪情深又如何伤神,也有周榷。
“刚被册封时,文崇皇帝就将周榷带来给我,我并不喜欢这孩子,他太过阴戾,不像个孩童,连我见了也会偶尔发怵。”
“那时,先皇帝除了我,还有三位妃嫔,长子就是温许,他的才气与面向是一顶一的好,于是啊,我对周榷越发苛待不上心……”
“先皇帝与我年少相识,我们本该做对野鸳鸯,可当真是不巧,他的几个兄弟都去了,就该轮到他了。”
“文崇只会舞文弄墨,哪儿懂如何治国,于是担子便落到我身上,脾气也越发不好。”
天色到了傍晚便暗得快,太后不怎么来前厅,烛台摸着也冰凉,温栩将蜡点燃,去关紧门窗,脱下披肩给太后系上,眉目低垂,接着听她讲下去。
“你七岁时入宫,我便将你养在膝下,周榷的性子会好,文崇也很喜欢你,我也不必与他日夜争执,看妃嫔的面色如何。
深夜的京都鸦雀无声,偶尔有野猫窜入丛中或者阵风吹动树群,下人们跪在崇德殿外,在冷夜中瑟缩着噤声。
里面的争执显得愈发明显。
“温江氏!朕当真是看错了你!你怎能将错都推卸在其他无辜之人身上!你自己看看周榷被你养得什么样子!没听见别人是怎么说他的吗?!朕还没找你算账呢他就又给朕惹事!”
是林妩和周榷比试的那夜。
温江氏。
这个叫法彻底打翻了江敏柔的耐心。
她从不觉得她可以成为男人的附属品,尤其是温善这样胸无大志的男人。
“看错?陛下好生笑话,当初是您求着臣妾收了他,如今他不肯听我半分言语,臣妾日夜忧思,也是错了?”
温善觉得江敏柔实在是不识好歹。
他不嫌她风尘出身,力排众议只为完成当初的许诺。
可身为国母,善妒刻薄,顶撞天家,他不废后位已然对她宽容,如今还敢闹事,就是她的不是。
“阿妩放在你那儿,只会跟周榷那小子一样!她本来就因跟周榷走得近被排在外,别以为朕看不见!朕问你,你是安得什么心!”
“温善!你当真觉得温许是什么好东西?他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废物!”
“滚!!!”
温善将她一脚踹翻在地,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,要蹲下身,最终什么也没做,只是冷着眼看她,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。
那夜,温善下旨,林妩及笄之年与太子成婚。
北绒的实力远比后来强劲,早年本是奉城一郡,可实在离得太远,后来北绒王自立门户,脱离顺景管制,妄想让顺景俯首称臣。
终于,北绒王集齐三十万大军攻打顺景的消息一经传出,百姓慌了,温善也是。
他哪儿懂行军带队,他的理想也不过是做个逍遥神仙,于是他去求江敏柔,抬了十几箱金银珠宝来求她出手。
他刚登基时,底盘不稳,江敏柔替他批了所有奏折,将大臣一个一个压了下去,与他同坐一椅,平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