撑腰
后觉自己捅出了天大的祸事。
谢婉柔轻蔑的瞥了眼卞庄,怂货,永昌王生出的好儿子:“就是你欺负的本宫女儿,嗯?”
乌野翎抢占先机,转了一圈,裙摆扬起来,摸遍全身,告状:“母后,卞庄还暗暗踹了我好几脚,很疼。”
卞庄脱口而出:“我没有!我根本不认识她!怎么会踹她呢!”
“想好再说。”谢婉柔不耐烦道,对女儿的话她是全心信任的。
没一个世家夫人敢出来为卞庄说话,低头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不愧是从南边来的蛮子,一点礼数都不懂,见了皇后娘娘也不行礼。”
“永昌王的老脸都让他给丢尽了!”
“惹谁不好,偏偏撞上三公主,活该!”
卞庄脖颈青筋暴起,双手握拳,屈辱不堪,脊背被皇权重重打弯,再直不起来:“我只想跟三公主交个朋友,绝对没做不妥当的事。”
看着是众人的审判,实际上天平只会倾向于乌野翎。
卞未晏害怕乌野翎一个小姑娘应付不了,撑着单薄的身形,出来为她作证辩驳。
“卞庄好色,满嘴谎话,还望娘娘相信公主所言,明察秋毫。”
他昂起头颅,目不斜视,毫无畏惧之意。
谢婉柔赞许的点点头。
乌野翎趁人不注意,勾了勾卞未晏的小拇指,将他推到谢婉柔面前,拢起卞未晏的衣袖:“母后,这个哥哥经常被卞庄欺负,看在他保护我的份上,帮帮他吧。”
公主怎么知道的……
卞未晏想抽回胳膊,没抽动。
鞭痕布满整条胳膊,如蜿蜒藤蔓,触目惊心。
疤痕重叠,旧伤再添新伤,反反复复,结痂以后,再次渗出血珠。
好好的少年,瘦弱不堪,穿的一身黑衣用的还是最下等的布料。
让人很难相信,这位也是永昌王府的公子。
“早就听说永昌王偏心,我看这不叫偏心,那是根本没长心!”
“那卞庄看着有模有样的,谁能料到背地里竟会对亲兄弟下这种死手。”
“我家孩子前天也不明不白挨了卞庄的拳脚,照我看,皇后娘娘最好挑了他的手筋!”
卞未晏沉默不言,即便乌野翎作为一朝公主,为自己申冤,他也是不配的。
一个庶子,无权无势,为人所弃,卞未晏就如同海上漂浮的船只,丧失陆地的支撑,终将有被海浪打翻、吞没的一刻。
枷锁永存,他逃脱不掉命运的囚·笼。
卞未晏侧过头,声音没什么温度,目光却柔和许多:“三公主不必为我费心。”
“咳咳。”乌野翎踮起脚,旁若无人凑到他耳边说,“哥哥,你长得合我眼缘,本公主会保护你的。”
卞未晏:“……”还真是童言稚语啊。
谢婉柔揉揉太阳穴,轻描淡写决定一个人的生死:“周正,把卞庄拖下去打五十大板。”
乌野翎捂嘴偷笑,活该!
“娘娘饶命!”
卞庄被周正拖下去,脏布团成一团塞进嘴里,负责行刑的人将卞庄摁在长条板凳上,周正道:“娘娘吩咐了,狠狠打,打到他晕过去为止。”
棍棒落在卞庄白花花的屁股上,一棍接一棍,不给他留一丝喘气的机会。
“啊!”
“父王,救命啊!”
未及冠的卞庄哪能受得了这种打,没两下就晕过去了。
“他晕了,还继续吗?”
周正拎起一桶冰水泼到卞庄脸上:“继续,真是个脓包废物。”
永昌王府的小厮吓得六神无主,急奔议政殿。
小厮被拦在殿外,没规没矩的就这么隔着门开喊了:“王爷!您快去看看吧,世子快被打死了!”
此时,议政殿内,靖西帝正耐心听底下人的奏疏。
永昌王听到府里小厮的话,坐立难安。
混小子!在宫里还敢惹事!
“明日再议。”靖西帝笑着打断户部尚书的话,“走,一起去看看世子吧。”
卞庄再次昏死,乌野翎兴致好,叫人在廊下摆上一桌宴席,碳火烧的够旺,觥筹交错,你来我往。
卞未晏游离于外,出神。
乌野翎偷偷递给他一块糕点,小声说:“哥哥,你愿意待在宫里做我的伴读吗?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。”
乌野翎誓要改变卞未晏的命运,第一步,就是把他从火坑里拉出来。
“为什么选择我?”卞未晏艰难的发出声音,他们才见了一面而已。
乌野翎眨眼:“秘密!”
等永昌王赶到时,卞庄腰部以下血肉模糊,被太医断定再不及时诊治恐会瘫痪。
谢婉柔下的命令,除了靖西帝,谁也阻拦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