撑腰
场面陡然安静下来,针落可闻。
二皇子身后的公子哥们齐齐站着,还不忘互相传两把瓜子。
风雨欲来,传闻,月息公主极少疾言厉色对待他人,那么,能让公主以身相护的该是怎样的人物!
难不成,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庶子?
无功德傍身的南边蛮子,他又凭什么能得到月息公主的垂青。
卞未晏漆黑空洞的眼眸定住,雪花凝结成细小的冰刺,与睫毛交缠,他身躯僵硬,薄唇半张半合,发不出声音,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。
只心脏擂鼓,不知所措。
卞庄是第一次来京都,他父亲是大凉王朝唯一的异姓王——永昌王,永昌王雄踞一方、威武凛然。他仗着自己是王府的嫡子,无人敢惹,在属地作威作福惯了,瞧不上任何人,否则也不会在这庄严的皇宫肆意侮辱卞未晏。
卞庄抬手去摸乌野翎的下巴,语气轻佻:“哪来的小妹妹啊,知道我是谁吗?”
乌野翎嫌恶皱眉,暗骂:上不得台面的东西。
卞未晏戾眉燥郁,不顾脚腕钻心的疼痛,将乌野翎扯进怀里,结实的胸膛稍有起伏,声线冷硬,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:“滚开。”
“卞未晏,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!”卞庄抄起地上的木棍就要揍人。
并料定卞未晏不会反抗。
赤裸裸的威胁,卞未晏不为所动,仿佛对方的话没入他的耳,即将挨揍的人也不是他,麻木的习惯,是经年的积累。
当事人无所谓,乌野翎却鼓着小脸,气得不行。
卞庄这死小孩真是欠打!
乌野翎只要一想到日后卞庄会把卞未晏骗到战场,围堵射杀,怒气瞬间上涌,理智全无,豆大的拳头直往卞庄身上使。
二皇子怎会让小公主受欺负!他的妹妹理应任性些!
他愿意把乌野翎娇纵成温室的花朵,保她不受风雨摧残。
二皇子冲上去就是一脚,瞄准,狠踹卞庄的膝盖,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爪子是不想要了吧!月息公主也是你这种癞蛤蟆能肖想的!”
公子哥们对视良久,觉得手中的瓜子不香了。他们日日被家中长辈管束,骤然遇到卞庄这种二愣子,不打他两下岂不是在京城白混这么些年了!
混乱战局,已经到敌我不分的地步。
不知是谁的拳头即将落在被人群吞没的乌野翎头上,卞未晏俯身,抓住乌野翎的手腕,将她挡的严严实实。
半大小子们都使出了吃奶的劲,力道极重。
卞庄寡不敌众,气急败坏从腰间抽出佩刀,挥刀乱砍。
卞未晏离他最近,被砍中下腹,闷哼倒地,血液汩汩流出。
“别打了!”
乌野翎低呵一句,蹲下来抱住卞未晏不松手,白净的小脸蹭了不少卞未晏的血。
她的手在抖,心慌万分,泪眼婆娑的哭喊:“哥哥,你没事吧!快叫太医!”
谢皇后隔着几道墙都能听见这撕心裂肺的哭声,皇家尊严要紧,她起身:“各位夫人,一同去看看吧。”
夫人们哪敢不应:“是,娘娘。”
“皇后娘娘到!”周正办完事后,赶巧碰上了,他拖着腔调喊。
乌野翎越哭眼泪珠子越多,不要钱的往下掉,二皇子等人都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卞庄。
他完了,谢皇后会要了他的命的。
谢婉柔雍容华贵,时刻端着皇后架子,此刻,身后正乌泱泱跟了一堆人。
她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,只见她的宝贝女儿泫泪哭泣,满身血污。
“翎儿!怎么回事,哪受伤了,快让母后看看。”
乌野翎摇头:“是这个哥哥为了保护我受的伤。”
她要替卞未晏讨回公道,如果能抢过来就更好了。
必须要让卞庄受点教训!
谢皇后见状,吩咐周正去请了太医。
太医匆匆赶来,在大殿屏风后简单为卞未晏包扎了伤口,乌野翎担心的瞥了好几眼。
靖西帝还在跟大臣议事,听太监禀报说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,就让皇后看着处理。
谢婉柔高居上位,摸摸乌野翎的脸蛋:“阿翎,别怕,告诉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乌野翎恨不得把卞未晏受过得所有刑罚都给卞庄来一遍,添油加醋将卞庄欺负卞未晏的事说了出来,还扬起下巴示意二皇子:“母后,那卞庄还企图上手摸我,哥哥们都看见了!”
二皇子也怕谢婉柔,不敢抬头,只道:“回禀母后,妹妹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卞庄吓傻了,进宫前父王千叮咛万嘱咐,在宫里欺负谁都行唯独不能惹一个人,那就是谢皇后的独女——月息公主。
公主身后难道不应该跟着一大堆仆从吗?
卞庄跪在地上汗如雨下,后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