羞女娘相思念想知心郞,悍郡主闻声细品晓危机
穆胥挑起眼仁,分说:“王爷当然什么都知道,王爷说,那日侯府,他一直偷偷躲在暗处,原本怕他们将矛头指向姑娘你,怕你有危险。没想到,四姑娘你居然临危不惧,还有力挽狂澜之谋略……”
宁姶打断他:“那他不觉得接触死人,那个,不吉么?”
“不详啊?”
宁姶点了点头,脸上有些不好意思,羞状点了点头。
穆胥皱了皱眉头,认真回想说:“这个小的倒是有问过。”他露出滑笑,“姑娘莫要怪罪,其实属下只是问问,试问试问,主要是怕王爷有忌讳……”
“直说。”
“直说就是王爷觉得,本身各个职业分工不同,缺谁都不可。至于仵作,它是不被人待见,大家都觉得上不了台面,可就像姑娘说的,人命关天,一个人若是连人命都不关心,何配为人?”
宁姶抿着嘴,笑意渐渐流了出来,像是春日里初开的花,水嫩涩色。
“寻常的人做这些还行,若是成了王妃……”
“王爷说,若是嫁了旁人,姑娘的才华必是要被埋没的,好在是圣上将姑娘许配给了王爷。”
宁姶听此,越发笑得合不拢嘴。
突地,她脸色一变:“为什么你们王爷啥都和你说?”
穆胥非常自豪地说:“那当然了,属下陪伴王爷多年,是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。我可不比那曾先生还有文嬷嬷,一个之乎者也,一个规矩、规矩、还是规矩。”
“曾先生是谁?”
“曾先生就是王爷的恩师,王爷初到梁州,他就陪着过来了,王爷多久没有回京都,他老人家就陪多久。”
“这么说,那个曾先生的家眷都在都城?”
“是在都城。可怜了一家老小。”
穆胥问:“姑娘就不问问文嬷嬷?”
“嬷嬷?嬷嬷都那样,我们侯府的嬷嬷也都事儿事儿的,还好,还好。”
穆胥撇了撇嘴。
他发觉有人在看他,回头一看,见宁妙小人正看着他发笑。
见是宁妙来了,宁姶过去抱起她,笑呵呵地对她说:“你这个小家伙怎么来了?”
宁妙手捂着嘴,眼睛笑成了月牙。
宁姶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胖脸:“诶呀呀,你还笑话别人那。姐姐和你说啊,别告诉父亲,不然姐姐我又要被罚了。”
宁妙搂住她姐姐的脖子,露出小牙:“不告诉。”
穆胥瞧着姐妹俩的亲密劲,紧忙执笔,将上头的画让黎青收了起来,然后又开始作了一副姐妹情深画。
待出了些样子的时候,宁妙好奇地过去,一会儿看看穆胥作画的样子,一会儿看着他笔下的自己,觉得还挺好看的。直到画完成了,她悄悄开口和宁姶说,想要穆胥再为她画一副,和之前那张一模一样的。
宁姶爽口答应了。
……
次日便是要去寅国公府,宁姶恹恹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粒,郁郁寡欢。
余昙瞧在眼里,并不言语。
宁姶瞥见姑母并不起去寅国公府的话题,就叹了口气,自己起头说:“姑母,你说姶儿去寅国公府不是狼入虎口么?父亲是男子,根本不懂女人间的勾心斗角,且他虽与我同去,我们也不在一处,鞭长莫及啊。”
余昙挑了她一眼,脸色淡淡。
吃了几口饭菜,她将筷子放下,匀过一口气后说:“我竟不知你是个这般没出息的。你连死人都不怕,还怕那几个内院的姑娘?”
“诶呀,姑母……”
余昙竖起手来,宁姶委屈地将嘴合上。
“前几日,非要调查什么人命案,受了责罚都收不住心,还偷溜出去,弄了一身的血回来。如今你父亲回来,轮不到我这个做姑母的管教,要怪就怪你父亲太心慈手软,若依我,非得打上一顿板子,叫你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床。”
姑母,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。说是这么说,那为何禾若要挨板子你还拦着?
宁姶偷偷露出一抹笑意。
余昙瞧见,更是严厉道:“我看你非得去寅国公府那个狼窝不可!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,无人知道,可知这京都没有不透风的墙!就是你的未婚夫君,当今皇上的儿子,宪王殿下,上次偷偷回京的事情惹出多少人对他起了疑,这有谁知道。
你现下是他未过门的王妃,人堆里,代表的就不是自己。我也不是向着他,日后你便知道,夫妻二人,合二为一,荣辱与共,总是要谨慎些才好。你以为颜巧凤现在受拘,你的日子就好过了?他们颜府哪里是省油的灯。”
“姑母,姶儿不是非要拣那种事情去做,只是可怜那女子。”
余昙神情有所沉思,宁姶知道自己姑母是最怜弱的了,便说:“那日我瞧那姑娘特别可怜,后来知道,她是真可怜。”
“能绝望到自杀未必真的可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