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入秋
大堂之上,男人身子前倾,玩味的盯着围栏中相互撕咬的猎狗。
围栏里,地上已经有五六个狗的倒在地上,时不时抽搐一下。有三四条大狗仍然活着,身上已是伤痕累累,相互龇着牙,牙缝里隐约带着碎肉,口中流下鲜红的唾液,积成浅浅的水洼,全身的肌肉紧绷,下一秒就冲上去撕咬同伴。
一时哀嚎的叫声和狂吠在空荡荡的大殿回荡。
男人看到这一幕却是往后一靠,闭眼仿佛在享受什么动听的音乐。他侧头,看着坐在边上喝茶的人“小五还没回来吗?”
那人摇摇头,继续喝茶。
“啧啧啧。那她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啊。怎么办,手下没人了唉。”他盯着天花板。皱了一下眉,抬手,边上的佩剑飞向围栏里,瞬间把还在嚎叫的狗杀了。死寂中,他满意地舒展眉心。
……
“好久不见。”闻寻冲柏云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嘴角,“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相见。”
“五六年了吧”他让闻言先出去,自己站在床前垂眸看着她。
闻寻没说话,看着自己的双手。伤口都被细致处理过,两只手从小臂到掌心缠上白纱布,露在外面的十指也都上了药。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干的。每一道伤口传来麻麻痒痒的痛。冷冷开口:“墨殇君还真是一点没变,什么人都往回捡。”
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,谁救她都可以,谁都可以,唯独这个人不可以。
没什么好说的。
柏云看了她很久才缓缓开口:“好好休息。”他说的很轻,像怕刺激到她。
闻寻猛地抬头看向他,双手不自觉握紧,伤口刺痛。她冷笑了两声,从床上坐起,捡起地上锋利的碎片,一瘸一拐走到柏云面前。“想赶我走就赶我走,想带我回来就带回来?”闻寻抬头看着他,将握着的碎片尖端抵在柏云腰腹处,狠狠道:“你是嫌命太长,还是觉得我那刀刺的不够深?”因为重伤而惨白的脸,连说话都有些疲惫,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般真实。
柏云依旧那样淡定,看着她的双眼。他越是这样,闻寻就越难受。未等他回答,便推开他跌回床上。
“还是……这般恨我吗?”柏云叹了口气,意料之内反应。他抿了抿嘴唇说,“想杀我,伤好之后有的是机会。”
闻寻恨他,恨透了。
深夜
月色很好,像流水般温柔,留下竹影印在庭院。风却是冰冷的,刮在脸上不舒服。
柏云回屋时看到闻寻坐在院中的石桌旁。穿着她来时的黑衣,上面的血已经洗干净。长发束起,月光照在侧脸,安静而又清冷。此时那种疏远与陌生感变得如此清晰,想让他清楚的明白,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了。
她看着柏云,皱着眉头仍然冷着脸。面前的桌上放着两杯酒,边上是开封的酒坛。
他下意识看去,果不其然一棵树下被挖了个大坑,里面他藏的酒不翼而飞。
柏云哑然失笑,站在她对面,没有坐下,目光在两碗酒上停留片刻,又看着她的双眼,脸上有一丝笑意:“下次记得把坑填上。”说罢他伸手拿过一杯酒,一口饮尽,然后是另一杯。
闻寻看着他,皱眉下意识说:“……好。”
“天色不早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
柏云什么也不问,闻寻也就不说,只是看着他离开,眉头皱的更紧了。
她低头看着两个空酒杯,脸上的冷漠终有了一丝不忍。
灵师失去灵力,无同于废物。更何况柏云是雾云门第一灵师。
修行者分为两类,灵修和鬼修。灵修是汲取天地灵气以修行,被称为灵师。鬼修则是取怨气修炼,称为鬼将。这两者并非对立,而是相辅相成。雾云门虽是灵门大派,也有三分之一是鬼修。
鬼将可以和邪物签订契约,使其为自己所用,但不可以使用灵器。灵器在他们手上就是一堆破铜烂铁。
灵师不能签订邪物,但可以用特定的容器收服低段邪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