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 章

白映打算回一趟上清派，查一些记录和卷宗。当年柊野的旧案是上清派处理的，应该会有记录。侧侧留下和容城他们一起，谢放跟白映一起回去一趟。

侧侧有些不情愿，但城里得妖化病的病人也不能不管，只好留下。

回到上清派的隔云小峰，谢放托相熟的其他峰的同辈朋友岳绫致找来了当年所有的卷宗，两人花了一整天翻了一遍。

第二天，打听到当年参与过最后调查的法宗宗主苏秋池出任务回来了，白映去拜访苏秋池。

不同于白映的隔云小峰的清静，苏秋池住在上清派九峰之一的八茅峰，是一峰之主，门下弟子众多，峰上十分热闹。

白映刚在客室坐定，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：“白映，找我何事？”

苏秋池长得威武高大，颇有武将之风，腰侧流火剑灿若红霞。

白映也开门见山：“师叔，关于多年前，柊野伏诛一事，我在卷宗的名字上看到您当年参与了最后的调查，有些事向您打听。”

苏秋池在她对面坐定，皱眉：“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……柊野那混球又在哪里蹦跶了？”

“没有。”白映摇摇头，“我是对当年柊野犯下的事儿有疑问。”

“疑问？”苏秋池不在意道，“板上钉钉的事情，什么疑问？”

“师叔，我把所有记录的卷宗都看了，邙城案疑点明明还有很多，为什么认定是柊野？”

苏秋池挑眉：“他自己亲口承认了啊。”

顿了顿，他的口气缓和了一些：“隔了那么久，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个诡异的景象，全城的人都在笑，空气里都是血腥味，地上到处都躺着被剥了脸皮的女子，有的都还没完全断气，行凶者在大笑，受害者也在笑，像是一场疯癫的狂欢和闹剧，一切就像是假的一样。”回忆起当时的情景，苏秋池说，“我那时候还年轻，受到了很大冲击，当时以为这种可怕的景象以后还会碰到，费了好大劲儿劝解自己继续走这条为世间斩妖除魔的道。幸好这辈子也就碰到了那么一次，当时的情况，不仅仅是惨无人道，我这辈子就没再遇到过比那次更让人不舒服的案子了。”

“我还是不明白。”白映说，“卷宗里的记录并不清晰，先前柊野四处猎杀上清派的人和各地有灵气的除妖人，证据确凿，卷宗里都有记录。唯独最后这次，并没有确实的证据。”

苏秋池瞥她一眼：“但是除了他，也不会有别人了。明显全城的人都中了幻术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他，何况他还承认了。”

“当时是什么情况？”

“全城的人状若疯癫，明显中了幻术，空气中有一种醉人的甜腻香味，现场很血腥，所有人都在笑。春砂的头掉了，不知道被谁伤的，她也在笑，抱着自己的头笑。只有柊野一个人是毫发无损的，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笑。”苏秋池摇了摇头，一脸厌恶，“当时那种情况，在没有中幻术的人看来，实在是很诡异。”

“我们本来是因为追查他猎杀除妖师的事，一路找到邙城的，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惨烈的杀戮。师祖当时也在，问他‘阿野，这是谁做的？’，他说，‘是我，全都是我做的，杀了我吧。’”

“他说是他，你们就信了？”

“当然不是。柊野好歹是上清派自己人，我们都想着他是不是想为春砂开脱。但这件事他摘不干净的，从他跟春砂混在一块，开始猎杀各地除妖人起，他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。”

白映问：“他为什么猎杀除妖师？”

苏秋池说：“不是为了春砂吗？”

白映说：“那是结果，除妖师死了，柊野和春砂在一起，人们自然会这么想。”

苏秋池皱了皱眉：“他自己发的什么疯，其他人怎么会知道。而且他变成这样，本来就不是毫无理由的，这个人从以前想法就有问题。”

“怎么说？”

“上清派中曾出过一个大魔头，从未被记录，从未被知晓，上面瞒的好，甚至你们后辈完全不知道这个魔头出自上清派，我也是在很小的时候碰巧见过那么一次，知道一点点而已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你可以去问你师父。当年那个人和柊野可是总角之交，关系好到能同穿一条裤子。”

白映点点头，又问：“当时都没有确凿证据，就判柊野永坠鬼域了吗？”

苏秋池露出一点儿尴尬的神色：“那时把他拖入鬼域的不是我们，是春砂。我们都以为春砂是想保护他。”

白映一愣。

苏秋池叹了口气：“上清派自然不会放过他，也必须给枉死的除妖师们一个交代，但我们当时没有办法对付春砂。结果不久之后春砂就死了，他也还在鬼域里，自打春砂死了她的鬼域就失控了，里面的人也就出不来了。上清派出了这么个邪魔外道，总得给外界一个说法，就说是我们抓住他把他判入鬼域的。”
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
“你到底为啥忽然想问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