嫡皇长孙
着义忠亲王的做派。”
洪淏头风发作,颠倒不得安歇,林洪两宅日夜不宁,黛玉、林海、林墨无不心焦,到了月底,依旧未见痊愈,太子得了内侍传话,急忙请旨出宫,亲来洪家探望。
“这竟是什么症候,怎么憔悴成如此地步?”太子握着洪淏,忍不住痛骂太医,“你们都是白拿俸禄么?”
“我这是痼疾,你怪太医做什么?”洪淏用力按住额角,“你来的正好,我有两件事求你。”
太子忙道:“你只管说。”
洪淏颇觉吃力:“我这病,风中受毒,要以毒攻毒去治,祖父拟了方子,忌惮药性,不敢就用,花费数年光阴,照祖传秘法,取尽天材地宝,为我炼了一颗小还丹出来,有固本续命、培元解毒之功用,原本怕效力不够,有心要再制一颗的,可惜原料难得,委实不可复求,索性我如今竟有些熬不住,怕是耽搁不得了,这几日就把药材取齐,总不知效力如何,或有万一——”
“不要说这样的灰心话。”太子落下泪来,“哪里就到了这般地步?”
“你若为我失仪,越发是我的罪过。”洪淏勉强笑道,“实与你说,病不害命,大丈夫横行立世,却不能为苦痛所困,祖父的药方,少不少有七分把握,我总该为余下三分打算,你不答应,我如何放心用药?”
太子这才宽心:“你说,我听着呢。”
洪淏把一封极厚的信笺摸出来,递给太子说道:“我们家,原是大族,明末战乱,萧条至今日,本家唯有祖孙尚在,族中必有同宗存世,我若不起,只两件事不能割舍,其一,依照祖父心意,为亡父择立嗣子,赏赐官职,保其富贵;其二,林氏与我新婚,我不能误她终生,或有意外,你需做主,为她择婿另嫁,她受委屈,我入九泉、死难瞑目。”
太子用力点头:“你放心。”
洪淏微微阖目:“未尽之托,皆在信中,望你三思行事。”
太子原要多留一时,不意内侍飞报,太子妃临盆发动,请他回宫坐镇,林海再三请驾,这才告别升舆,不在话下。
洪淏暗道“好险”,侥幸卸去一桩心事,又把药方取出,命林墨明日亲往太医院监取药材。
话分两头,却说太子妃头胎生育,产房内备极艰难,颠倒一夜,叫疼之下,胎儿依旧不能落地,连外朝都有风声,再过半日,太子妃力尽昏厥,接生嬷嬷只见血水,不能引出皇孙,慌忙告予太医,太医见势不好,向皇后回奏:“据此情形,太子妃有母子俱损之危。”
皇后十分心繁:“你不要与我躲罪,大人孩子都需无恙,或是稍有差池,仔细你的脑袋。”
太医磕头不断:“臣死罪。”
太子听不得一个“死”字:“给我拖下去!”
这厢正在乱景,有宫人急忙传奏:“娘娘,外有小洪大人遣林宜人来送催产药丸。”
洪钦是为太子妃保过胎的,皇后也知洪家手段,一叠声吩咐内侍:“快传。”
黛玉呈了丸药,太子立命宫女送入产房,太医虽觉不妥,当此情景,也不敢再说“验看查察”的话,当即依照黛玉所嘱,教宫人化了丸药,立时为太子妃服用。
听得太子妃元气渐复,太子心下稍安,瞥一眼黛玉,心中忽感不祥:“晋嘉现下如何?”
黛玉回道:“蒙殿下记挂,外臣一切都好。”
太子正要问话,宫人传报,胎儿有蒂落之兆,又过两刻,一声婴啼传出,有嬷嬷奔出贺喜:“恭喜娘娘、贺喜殿下,太子妃生下皇孙,母子均安。”
一时之间,东宫沸腾,皇后看了长孙,命赏宫人,又教太子各处报喜,黛玉这才请旨告退。
上皇只当今一个嫡子,太子为当今嫡长子,再到皇孙,自上皇论起,便是嫡长重孙,乃四龙同朝之吉兆,朝野内廷,自然大肆称贺,上皇与太上皇后亲至东宫,见曾孙哭声嘹亮,愈发喜欢,遂降旨意,洗三、满月,都要大庆,当今欣然领命不在话下。
洪淏在家,也上庆贺表文,方动笔墨,忽有管事急报:“大爷,老爷派人递话,今日早朝,御史把您和太爷参了,教您具折自辩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