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妃赏赐
儿看得比哪个都重。”太子恍然大悟,“既这样,明日父皇母后都有恩赏,你看母后的行事,酌情减少也便罢了。”
太子妃扶腰起身:“我记下了。”
黛玉是六品安人,她的生日,也摆不起许多场面,除洪淏同僚女眷外,只邀了贾颜牛吴等五六家闺阁好友前来吃酒,又有兵部候补侍郎贾化之妻亲至,见了黛玉,执礼甚恭,又强代门下司务,随了黛玉迎来送往,一应往来、十分殷勤。
赴宴女客,虽是勋贵女眷居多,只论品级,并无一人高于贾氏淑人,贾化却有一番道理:我虽做过林家西席,若论名分,便如林氏门客一般,今日虽有官职,岂能妄自托大、不顾旧时名分?贾化之妻原是侧室扶正,听得夫嘱,不敢稍有异议,这才有了今日行事。
宾客方齐,果然有当今并皇后储妃打发宫人陆续颁赏,众人羡慕不已:往常外臣能得体面,中宫恩赐女眷也是常事,能得天子赏赐,只贾母那等年老诰命能得如此尊荣。
凤姐月份虽高,趁了机会,也来放风,见黛玉领赏回来,因笑道:“我熬到八十岁,说不准也能得一回妹妹的荣耀。”
黛玉知是洪淏心意,闻说也不谦让:“上供的美酒嫂子无福消受,把这内赐的御馔多吃几口,自己品一品,回去说给二哥哥也好,教小侄子感同身受也好,他们父子,早晚给你挣出恩典来。”
凤姐喜道:“托你的吉言,我便不客气了。”
这厢正要撤案开席,管事又来通传:“奶奶,现有大明宫孙太监前来颁赏。”
黛玉茫然起身:“快请!”
不过片刻,有三名内侍穿入正院,径直至香案处,居首的把拂尘扬起,口中说道:“贵太妃口谕,偶闻洪门林氏寿诞大喜,特赐安人送子观音为贺,谢恩呐!”
黛玉再拜行礼:“臣妇叩谢娘娘恩典。”
“安人请起。”孙太监躬身笑道,“贵太妃不问外事,偶尔听说今日是您的生日,特意将这圣物请出,吩咐咱家送来,安人的体面,常人再不能有的。”
黛玉唯唯称谢,孙太监说两句闲话,自回大明宫复旨不提。
一时席散,盛氏上了车,看一下眼左右趋势的贾淑人,神色未免带了三分鄙夷:“身为朝廷诰命,竟是如此媚上逢迎,推妻及夫,这样的人家,据我浅见,妹妹还是远着一些为妙。”
“姐姐提醒的是。”黛玉扯扯嘴角,“我们哪里是轻狂的人?偏与他家有许多瓜葛,倒不能为些许小事轻易见怪。”
“虎有虎路,蛇有蛇途,此为佞臣取势之道,你又何必介怀?”晚间家宴,黛玉提及贾妻作派,洪淏如是说道。
黛玉叹一口气:“我哪里不知道她的用心,只怕教外头风闻,你竟平白落个僭越上官家眷、轻慢西席尊长的罪名。”
“她可只在咱们家如此作派?”洪淏笑道,“这样的人,以后且多着呢,你在荣府多年,早该对拜高踩低的事儿见怪不怪。”
林海向洪钦笑道:“我这女儿,要做主母,且有功课该做。”
洪钦捻须颔首:“她小呢,再过十年,也未必十分周全。”
林海又问女婿:“你与义忠亲王也有交际?贵太妃如何送了赏赐给你们?”
洪淏面色一正:“我正心疑,明日见了太子当有计较。”
至此日,夫妇二人入宫谢恩,皇后留黛玉说话,洪淏自往东宫解惑。
“贵太妃病重不起,哪里有这许多心思?”太子眉头微皱,“这两日皇祖必要见你,你要有所准备才好。”
洪淏了然,因见太子挥毫不怠,不免笑道:“我的字,远不及你,必是不够用功的缘故。”
“谁愿意写这个。”太子丢了笔,歪身坐下,向洪淏说道,“钦天监奉旨禳凶,要改贵太妃旧宫之名,母后索性与父皇商议,着奉天局会钦天监并礼部把掖庭各殿一体更名,写匾的功课就着落在了我的身上。”
洪淏点一点头:“是陛下与娘娘的一番孝心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