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妃赏赐
论及拳脚,二周沐田只有偷袭之利,眼下是当面动手,能占多少便宜?洪淏下的死手,不过两合,等他收回腿时,周延恭捂胸打滚儿,田相海站立不住,各自生了退缩之意。
四人之中,独沐恩寿有些手段,洪淏原存离间之心,不妨加了气力,对他格外关照,田相海与周延年觑看便宜,交相一扑,分抢左脚右腿,洪淏不等他二人沾身,右脚早起,把田相海踢的肩胛骨裂,周延年逃躲不及,也摔到一旁挣扎难动。
围观的惊站起身,连孝宗亲王都有茫然之色:这样重手,可见是没有余地的。
沐恩寿见势不好,滚了地,顾不得许多,将一把刀拿在手中乱舞,如何来得及?被洪淏凌空飞脚,手腕踢的脆响,早不见兵刃踪迹,又赶上前去,一顿拳头,打的沐公子哪里能够辨分东西南北?
周道先父子早已匍匐跪地:“圣人开恩,罪臣情愿认输,求小洪大人放过罪臣不肖外孙。”
上皇亦有不忍,正要说话时,却听孝宗亲王高喊:“传太医。”
原来沐恩寿命不该绝,洪淏虽一心将他打死,不料多用三分劲力,因此触发头风,再不能送他归西,只得咬了槽牙,厉声喝道:“今日饶过一回,有下遭时,教你四个没命开销。”
沐恩寿早已昏厥,周延年与田相海被吓得三魂失位,听得这话如蒙大赦,连同周延恭在内,慌忙高呼:“我们认输,情愿听你处分。”
洪淏向上揖身,跳下擂去,孝宗亲王见了沐恩寿惨状,忍不住呼叫太医前来治他。
周延恭最不要紧,周延年与田相海尚能支撑,沐恩寿满脸乌青,口鼻出血,不过一丝气息而已,他是周家外孙,周道先舐犊之心,若非上皇高坐,几乎与林海搏命。
洪淏抑了杀心,头颅不似方才难过,略缓一缓,至御前行礼:“自今日起,臣与周延年四人仇怨全消、各不相欠,请圣人御口明鉴;另有沐恩寿抗旨不逊,御前亮刃,臣已严惩其罪,特请圣人恩旨宽赦。”
上皇目视洪淏,良久说道:“准奏。”
周家虽有不甘,事已至此,如何再去计较?只得行礼谢恩,将儿孙抬回本家医治不提。
孝宗亲王舒一口气:“只看初时阵仗,我当真以为你要与他们不死不休。”
洪淏捏捏额角,因笑道:“不知为何,忽然有些头疼,倒不能不饶过他们。”
孝宗亲王不禁莞尔:“行行行!我跟周家说,是你忽而气力不继,并非有心手下留情,不教他们承你的情也就是了。”
洪淏毫发无损,洪钦林海各怀安慰,林海又道:“你这样留有余地,很好,我原怕你睚眦必报,总算是长进了。”
当今获报西园校场半日经过,亦向太子说道:“他能大事化小,这样很好,你是长兄,也不要与老四太过计较。”
“是。”太子含笑答应,“不瞒父皇,晋嘉的性情儿臣知道一些,既写了生死文契,多数要闹出人命来的,儿臣原是悬着心的,难为他顾全大局,没教周家过于难堪,虽然如此,沐恩寿遭了大罪,还是他的不是。”
“禁中动武、御前亮刃,阖该有此惩戒。”当今随口问道,“不用兵刃是义忠亲王的主意?”
“是!”太子便把洪淏在擂台上的话说了,“王兄原是美意,可惜晋嘉是这样的脾气,周沐田三家怕要怨怪王兄,倒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。”
当今轻咳一声:“晋嘉如何?”
太子尽力敛了笑影儿:“这样的,再加四人,也动不得他分毫。”
当今略想一想,因又说道:“晋嘉因老四受了委屈,可着内阁拟旨,晋升——”
太子赶忙提醒:“父皇,晋嘉现下已是正六品——”
“罢了。”当今笑道,“他喜欢的,你挑几样,赏赐给他,不枉费他这样维护你。”
到次日,洪淏去东宫,太子就将推辞恩赏的话说了:“你还未及冠年,锋芒太盛,怕要招来祸患。”
洪淏不以为意:“我能理会这些?陛下有赏赐,你明日教人送去便是极大的恩典了。”
太子茫然不解:“怎么说?”
洪淏笑而不答,略坐一刻,向太子询问:“沐恩寿伤的不轻,据你看时,可要好事做到底,把家中疗伤的药材送他一些?”
太子笑道:“这样的人情,不似你的做派。”
“谁要送他人情?”洪淏解释道,“我的意思,家里预备妥当,就请皇后娘娘赐给贵妃,难道教人误解,我为这样的事儿揪着不放,记恨皇子外戚不成?”
太子自无不允之理:“随你。”
洪淏不比寻常东宫门人,他家的事儿,太子妃格外用心,晚间就来询问太子:“明儿个是洪家安人生日,想来母后是有恩典的,这是她成婚后头一个生日,是您的表妹,又有小洪大人的体面,咱们的赏赐是否加厚三成?”
“我说他讨明日的赏,原来是为这个,这小子,面上端着,把媳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