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都4

他乡，两人从此天各一方。”

柳笙戈说完后，一脸惋惜地摇头。

李景衡看着情报上的其余讯息，嗤笑道：“可笑的是，华平章一年后便娶了荆州沈氏族女为妻，华玉真与华玉瑶只差了一岁。”

柳笙戈也笑道：“确实讽刺。并且，华平章在当上左丞相后，处处针对王潜，不久后王潜便主动辞官，尔后积郁成疾而逝。”

李景衡沉声道：“王荠被锁紧祠堂后便不知所踪，王潜就算想向华平章妥协，也无法化解这段仇怨。华玉真是被遗弃在缙河村，那王荠也许就在雍州。”

柳笙戈点头说道：“属下已派人调查了，若是找到王荠，我们的计划便能更加周密。”

“叩叩叩”敲门声响起，外面传来钱管事的声音：“殿下，宫里的马车到了，老奴已请中贵人到南院茶亭候着。”

除夕夜宫里举行宴会，邀请一众王公贵族与朝臣参与，李景衡身为秦王当然不能缺席。

“本王知道了。”李景衡应道。

柳笙戈说道：“太医院里的老头催我回去当值呢，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，殿下何不带侍读一同随从？”

李景衡沉默了一下，说道：“如此恐怕会打草惊蛇。”

“那就让那小姑娘女扮男装，跟南院里的小太监换一身衣服便是，刘广年的人嘴巴还挺严的。”柳笙戈说道。

李景衡点燃了情报册子扔进火盆中，灼热的火舌将册子瞬间化成了灰烬，他这才悠悠地说道：“刘广年这人也是挺沉得住气的。那名叫兰雪的女子，是何等愚蠢得令人生厌，刘广年为了送本王这份大礼，竟忍了她三年，任凭她在秦王府中拉帮结派，本王一回府便能顺藤摸瓜，将府中的存有异心的人全都揪出来。”

柳笙戈不禁汗颜：“刘广年那小子的心思真是阴暗，属下还以为他真的是怜香惜玉，才会将殿下当年遣送回来，将要发卖的侍女歌姬安排进府，原来他这是二次利用啊！啧啧啧……那些个犯了错的姑娘们怕是要遭老罪咯！还不如一开始就被卖掉，当年指不定还能去到好人家里。”

“咎由自取罢了。”

李景衡站起身来，换上朝服，又说道：“本王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里，钱管事在温饱上从未苛待过这些人，本王每年还从俸禄中支取一部分作赏钱，分发下人，若不是贪得无厌，这些人何故会有今日的下场？”

柳笙戈无话可说，只道人心难测。

……

华玉真正在万卷楼里，帮忙抄写文学大人作的春联。

“花侍读这字写的真不错！”

林文学从座上起身，一手举着叆叇，一手柱着拐杖，颤颤巍巍地凑到华玉真的桌案前。

华玉真连忙放下笔让出座席，扶着这位老人家坐好。

虽然对方一如既往地叫错了她的姓氏，她还是谦虚道：“林大人谬赞，奴婢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，论书法还不及林大人的十分之一。”

林文学放下叆叇，摆手道：“哎～我老啦！你们这些年轻人可不能一味的谦虚，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快退下来了，尔等若还是如此不自信，将来怎堪大用？”

坐在另一旁的谢文学则轻哼了一声，偏着头大声喊道：“说什么年轻人不堪大用？大周国难道还能指望你这半截入土了的老头子啊？”

“你在这嚷嚷什么啊！我半截入土？你这老东西年纪比我还大咧！你不是半截入土，你是整截都入土了，就留着个脑壳露在外面。”林文学又把叆叇举在浑浊的眼前，努力撑开眼皮瞪着谢文学。

“啊？什么？”谢文学那颗晃晃悠悠的脑袋又往这边偏了偏，扯开嗓音喊道：“林老头的老伴又跑到外面去啦？你家夫人都与你和离多少年了，你还惦记着她啊？”

“你个聋子又在瞎说什么！”林文学气得扶着桌案站起身来，举起拐杖就要敲同僚一棒子。

华玉真急忙拦着，递上茶杯劝道：“林大人莫动气！谢大人听错了，谢大人这是无心之言，林大人请喝茶。”

又是每日一次的劝架环节，华玉真无奈扶额。

“两位老爷子又拌嘴了？”李景衡走了进来。

“殿下。”华玉真与屋内一众侍从纷纷行礼。

李景衡说道：“今日宫中设宴，华侍读可愿随本王进宫？”

华玉真一愣，紧张得捏了捏袖口，犹豫问道：“奴婢……奴婢真的可以？”

李景衡眼中含笑，声音温润如春风拂面，低声说道：“本王带你见见世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