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水镇来人
去划拉,剑刃都被划拉平了,项圈却毫无影响。
她头上冒了汗,看向杨晓聪的眼神满是惊慌,“这东西竟然弄不断!早知道它不容易弄断,我小时候就应该把它摘下来!”
“干嘛摘下来?”杨晓聪拿着项圈试了试,连槐花的下巴都通过不了,“摘不下来,也弄不断,你就带着呗。记着,不要吃太胖,免得勒死你自己。”
“啊——”槐花大叫一声,仰过身去,躺在枯叶和泥土上,直愣愣地盯着天空,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。
“你怎么了?”杨晓聪觉得她的沉默很异常,“这项圈来历不明?你什么时候偷的?不会是偷了婳国人的吧?”
“你简直太聪明了,一猜就猜中了。”
槐花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撒谎。
杨晓聪笑了,“怪不得你害怕,那伙人就是来找你要项圈的。摘不下来,又割不断,怎么办呢?只好把你的头砍下来。谁让你不学好,偷人家东西。”
槐花一个打挺坐起来,说:“用火烧怎么样?”
“怎么烧?燎了你的头发,或烫了你的脖子怎么办?”
“不管了,先试试再说。”
槐花收拢了一堆枯树枝,点了火,把短剑放火里烧红。她自己歪着脖子,让杨晓聪拿剑烫项圈。
项圈离脖子很近,他拿剑的手哆哆嗦嗦,始终找不到适合下手的方位。
“哎呀,真麻烦。”槐花脱下鞋子,递给他,“塞到项圈里,垫着。”
“你不嫌鞋臭啊。”杨晓聪嘟哝一声,塞到项圈与脖子的缝隙中,烧红了短剑继续烫。
他又是烫,又是划,累得手臂酸麻,直到短剑报废,项圈依然毫发无伤。
“天呀,实在没办法了。”他扔下半截短剑,甩着手腕,一看天都快黑了。
槐花歪着脖子,还保持着一个姿势。
杨晓聪看她只有眼珠在动,笑起来,“脖子动不了了?活该!”
他笑着上前给她揉脖子,揉肩膀,捶背,折腾了好一会,才把她的脖子扳正。
槐花长长叹口气,“我终于知道抓不住时机,是多么让人后悔的事了。能摘的时候,我为什么就没摘呢?!”
“小孩的头没小多少,恐怕你小时候也摘不下来。谁给你戴上去的?王庄主?”
槐花可怜巴巴地看向他,“别管谁给我戴的了。这个圈对我来说,是祸不是福啊。”
“为什么?”杨晓聪心里有气,“你什么事都瞒着我!”
“那伙婳国人可能真的是来找项圈的。爹娘也是好意,捡了个圈,就给我戴上了。人家闺女不都有个圈嘛。”
杨晓聪张着嘴,一时说不出话来,“这事办的!还有谁看到过你这个圈?”
“只有你。还有我爹娘。”
他顿时松了口气,“那没事了。我死也不会出卖你。”庄主夫妇是英雄,肯定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女儿。
杨晓聪很乐观。槐花叹口气,仔细地用布把项圈缠好,又藏进了衣领里。
两人回到衡水镇上,天完全黑了。蕴华山庄的两扇大石门,出乎意料地开着,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楣上。四个婳国侍卫和四个天策士兵,手按佩刀,站在门外。
远远看到这个情形,杨晓聪的腿立刻就软了,心跳得咚咚响,看向身旁不再往前走的槐花,听见她的气息也不平稳。
“完了,他们真的来找我的。”槐花嘀咕一声,转身往南走。杨晓聪急忙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