婳国人
“连夜逃走?找家邻居借点钱粮吧。”杨晓聪见槐花脚不沾地,以为她想逃。
“逃?我是那胆小的人吗?”槐花的话音里竟然有笑意。
“你就吹吧!”
两人说着话到了蒯大夫门前。槐花根本不敲门,而是直接攀爬着墙头,翻了进去。杨晓聪也有样学样。
刚站稳,就看到蒯举琨手拿木棒,站在院里看着他们。
“师叔”,槐花喊了声,走过去,压低声音说,“婳国人去我家了。我来找点东西化化妆。”
“婳国人?”蒯举琨的声音里充满惊讶,“他们怎么找上门的?能看出他们对你是有利还是有害吗?”
“这些人应该不会立刻要我的命。找上门不奇怪,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?”槐花嘿嘿嘿地笑,“众乡邻巴不得早点赶走我。现在就是个机会。”她得意地叉起腰,“不过,我只做衡水镇人!我对衡水镇的父老乡亲有深~爱!哈哈哈~”
蒯举琨举起手里的木棒,朝她虚晃一把,笑骂了一句。
杨晓聪听不懂他们的对话,但知道蒯举琨肯定是知情人。
“事出突然,未核实他们的身份前,可不能跟他们走。抱养孩子又不是只有你一家!乡里乡亲的……”蒯举琨不满地嘟哝着,进后堂去了。
槐花在前堂的药柜里一阵翻腾,找出一些有颜色的药粉来。
蒯举琨带着自己女儿蒯文文出来,说:“让你姐回你家,就说是你。你姐身上没印记,估计没事。”
槐花已经开始往脸上涂颜料了,边涂边说:“我姐胆小,万一露馅,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。”
虽然蒯文文比槐花大了几个月,但她长得比槐花小了一圈。不知是冷,还是害怕,她的小身子有点抖,声音细细地喊爹。蒯举琨安慰她:“女儿别怕,你师伯他们不可能看着你出事。你过去,让那些人看看,知道槐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,就完事了。”
槐花收拾好,成了一个满脸开‘花’的人。杨晓聪先是吓了一跳,后又觉得好笑。胆小的蒯文文惊叫了一声。
“哎呀,你这个——”蒯举琨不知道说啥好,“他们从来没见过你,掩盖长相没用吧?”
“难说。小孩子大多长得像亲爹娘,谁知我长得像不像?”槐花呲牙裂嘴做了个怪样,“防范万一嘛。”说着,收拾了背篓,就往门外走。
蒯举琨拉住她,对杨晓聪说,“你带我女儿回去。看情况不妙,就往门外喊‘今天累死了’。我就冲进去。蕴华山庄消耗几十上百个侍卫,不是个事。”
“师叔,”槐花不干,“咱就算是个武庄子,也犯不着跟官府作对。那些人大张旗鼓上门,一定不会立刻对我不利。若有害我的心,暗地里就动手了,用得着上武庄子里冒险?”
蒯举琨大概觉得她说得有理,加上蒯文文确实太胆小,犹豫了一会,说:“我跟着一起去看看吧。极权之位向来是阴谋与血雨同行。这件事,我们不能没有防备心。”
杨晓聪被蒯举琨的说辞弄得心里发毛,头皮发炸,不自觉地上前抓紧槐花的手腕,恨不得拉着就逃。
槐花使劲甩了甩手腕,“疼!抓紧就飞不了了?”又对蒯文文说,“姐,把你的项圈借我戴戴,明天还你。”
蒯文文很爽快地摘下,递了过来,又飞快地缩回手去。
杨晓聪觉得她的动作不吉利,心里很别扭。
槐花把银项圈套在脖子上,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家走。这个样子像去赴死,带着虚张声势。总之,杨晓聪看什么都觉得别扭。
院子里,弟子们静静地立着,见槐花三人进来,闪开一条道,小声地问候着蒯举琨。岑弼正走到槐花面前,压低嗓子问:“你惹了什么祸?”
槐花摆摆手,没回话。
岑弼正拉住杨晓聪,又问。
“你不知道?”杨晓聪有点纳闷,“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,什么都不知道?”心里莫名涌起一阵兴奋。
“废话少说!”
“这事可不怪槐花,得问庄主去。”
杨晓聪没做过多说明,紧跟槐花进了中院。王老大拦住岑弼正和其他弟子,让大家少安毋躁。
王庄主夫妇都在正堂陪客人,骤然看到槐花的脸,一个睁大了眼,一个上前抱住她的头左看右看,看清楚了,才笑骂了句:“赶紧洗洗去!”
槐花伸出舌头舔了舔两个手掌,然后用手搓了搓脸,说:“好了,干净了!饿死了,我要吃饭!”
两个穿婳国华服的男子,一个英挺俊朗,一个雅致秀气,均三十出头,正一起紧紧地盯着槐花,另一个穿一身戎装的天策国将军,挪了挪屁股,讪笑着说:“哎呀~,小姑娘豪放啊,哈哈哈~”
王庄主低下头去。庄主夫人捂着嘴咯咯笑。
在杨晓聪眼里,一个中年妇女捂嘴咯咯笑颇为诡异。一屋子人,一个又‘丑’又粗鲁的丫头旁若无人;一个中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