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水镇来人
槐花回家后,练功不勤快,摆弄兔子和药材倒是很专心。杨晓聪认为王庄主夫妇太不会养女儿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槐花背着背篓,拿着弓,挎着剑,一个人往院外走。杨晓聪正跟着几个‘大龄’不需要或不想读书识字的弟子们练功呢,赶紧收了招,跟上去问:“槐花,你去哪?”
“进山,采药、打猎。”
“进山哪!你一个人?”杨晓聪的声音高了起来。
“大惊小怪。你回去接着练武,别跟着我。”
“我才不想跟着你——”杨晓聪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去找王玉让,意思是让老五跟着去。
但老五只是扭过头来看了看,没搭理他的招呼。
岑弼正瞪过来一眼,身形略停了停,也没过来。
杨晓聪只好自己跟上去。
“你想跟着我去玩?”槐花脚下生风,走得飞快。
“我不是去玩。山里很危险,你不能一个人去。”
槐花哈哈笑起来,“我是在这里长大的。方圆十里,谁都认识我。”
“狼虫虎豹也认识你?”
槐花撇撇嘴,“就凭你,能打赢狼虫虎豹?”
“我可以垫后,让你有时间逃跑。”杨晓聪很自然就这么说了,自己都愣了愣。
槐花看过来的眼神很复杂,“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?”
“我,我也不知道。”杨晓聪的心里有点别扭,粗鲁地吼了句,“你不是说认我当义兄吗?!兄长当然得保护妹妹了!”
“哦~!你在乎亲情。明白!”槐花伸手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眯眯地说,“我说认你当义兄是认真的。”
“你有五个哥呢。”杨晓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眼睛发涩,赶紧把头扭到一边。
“每个哥都不一样。每个都独一无二,不可或缺。大哥长得像爹,脾气也像爹,厚道着呢;二哥优雅,有小洁癖;三哥乐天,不知愁;四哥最疼我,好吃的全藏起来给我留着;五哥最听我的话。而你呢,长得最像我。都不一样,怎么比?”
杨晓聪并不是跟王家五兄弟争什么,被槐花这么正经地一解释,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。
进山后,槐花一边采药一边教杨晓聪,治什么病,怎么鉴别。看到野鸡、兔子或好看的小鸟,槐花就扔下药篓,拿着弓箭去追。
快中午时,两人来到了一处陡立的山崖前。一伙穿着古怪的人正在那里祭拜。周围围着的像侍卫,都带着武器。中间有个穿披风的人,跪在地上,呜呜咽咽地哭,另一个头戴锦帽的人,弯腰去拉。另有十几个穿天策军服的士兵,站在不远处,机警地打量着周围。
杨晓聪没看出危险来。他想靠近点去看,还没抬腿呢,被槐花一把拉住,使劲往后拖。
“快走,别让他们看见。”
槐花说话压着嗓子,透着说不清的紧张。
杨晓聪被她吓住了,急忙跟着她跑离了那处山崖。
“怎么回事啊?他们是坏人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跑什么?”
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听说过这句话吗?”槐花的脸上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。
“拉倒吧。我买马就是去外族那儿买的,他们还请我白吃白喝一顿大肉呢。外族人也有好人。”
槐花笑起来,“对,你的这个看法很正确,继续保持。”
杨晓聪有些气结,“你刚才在耍我?还是胡闹?”
“没有没有,我以前得罪过那些人,怕他们找我算账。”槐花前后瞧瞧,拉着他往密林里走,“那些人应该是婳国人。你以后见着婳国人,千万不要说认识我。”
“你得罪了一国的人哪?!”杨晓聪心里一咯噔,脑袋晕眩了一会。
“嗯,对啊,你怕啦?”
杨晓聪很想说不怕,可是嘴唇哆嗦着,愣是说不出来,“你你你,你到底做了什么事?招惹了婳国女王吗?”
槐花扑哧喷笑出来,“你干嘛怕成这样?”她笑得抱肚子,“这里是天策,婳国人在这里能干什么?”
“笑!有什么好笑的!”杨晓聪确认自己被耍了,心里的火噌噌往外冒,“就算婳国人杀了你,天策也不会为了你跟婳国动武!”
“嗯,说得很对。小哥很有眼光。”槐花憋着笑,一本正经地伸手过来,又想拍肩膀,被他粗鲁地挡掉。
他走到一棵枯树前,抱着肩膀坐下,生气地瞪她。
槐花笑笑,也坐到枯树上,解下背着的弓箭,松开衣领,抽出一个被布缠着的项圈样的东西出来。
她解开布条,果然露出一个项圈来。项圈的材质比较特殊,泛着冷硬流动的光,像金属,却是柔韧的。项圈底下挂着一块同材质的牌子,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,细看又分割成细小的方块。
槐花先拿着项圈又揉又掰,后来拿着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