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杀
的积雪的凉亭下喝着温好的药酒,石桌上放着那张名为半弦的琴,纤细白皙的手指拨动琴弦,响起温和的琴音,如潺潺清水,从迟安屹的指尖流淌,声声不绝,回绕在后山无底的山崖,牵起雪雁一阵阵的鸣叫,朦胧的月色下,给迟安屹的侧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微光,一曲奏罢,迟安屹端起桌上的白玉酒杯一饮而尽,温热的药酒给人带来一种醉人的暖意。
凳子有点凉啊......迟安屹心想。
“嗖”的一声锐响,暗处一只带着夜晚寒气的箭矢,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,箭头磨得光亮如银映照着月色的光辉,以千军之势飞向迟安屹的胸口位置,迟安屹感觉一股巨大的杀意破开夜风向他袭来,迟安屹仍然不动声色,眼看着箭头将要刺入他的心脏,迟安屹转身身形移动如鬼魅般迅速。生生躲过了那只夺命之箭,转身,顺势足尖轻踩飞身上了暗杀之箭飞来的方向的屋脊,几十步之外,仅一眨眼!
这个瞎子的轻功怎么会如此高超!那刺客错愕之下,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身手,急忙抽刀对峙,迟安屹听到兵器出鞘的声音,清清楚楚,大概一丈。
迟安屹长身玉立,身上的白色貂裘被风吹得上下翻飞,脚下稳稳地踩在屋脊上,如履平地,迟安屹冷漠的问那刺客:“谁派你来的?”仿佛在跟一个死人对话。
那刺客并未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矮下身来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半匍匐在屋顶上,像一头豹子伺机攻击猎物的前兆,忽然,那刺客脚下发力,疾速向迟安屹的方向飞奔,在距迟安屹不到3尺的距离突然跃起,刺客的刀闪着瘆人的寒光劈头向迟安屹的上路砍去。
迟安屹早已闻得敌人向前疾跑的脚步声,速度和方向,跟他判断的没有丝毫差距,由于没有随身携带佩剑,只好足下蓄力向后退去躲过了这看似致命的一击,那刺客再次发动攻击,刀刃上回旋着用刀之人灌注的内力形成的刀风,大概要做出必杀一击了吧,,,,,,迟安屹这样猜想着。但是这在迟安屹的耳朵里听的清晰无比,无异于刺客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内力深度,功夫路数,已经结束了。
那刺客劈出这一刀时,迟安屹稳稳地站在他的身后毫无声息,像个索命的幽灵一般,刺客竟然丝毫没有察觉,刺客顿时背后流下一道冷汗,这等身手,这样的判断,恐怕寻常的高手都不及,而且从一开始迟安屹就没有亮过武器,他的实力简直是深不可测,令人惧怕。
刺客深知不是迟安屹的对手,当下最好的对策就是,逃。
黑衣刺客眼看迟安屹既不动手,也不后退,便以为得了机会,使出全身的气力向西边的暖阁飞身退去,迟安屹并没有追赶过去,依旧飘在屋脊上望着那刺客逃离的方向。片刻之后,一条黑影落在迟安屹的面前,像一只黑色的猫儿一般,身材轻盈得很。
乌鸦跟随迟安屹有九年的时间了,当年洛泽去蓬莱执行任务,铲除昆仑异己飞云堂的唐应年,唐应年当年暗地勾结缁衣门,险些使幽冥阁在蓬莱地界大受打击,依照幽冥阁的行事风格,有仇必报。当清理飞云堂的现场时,洛泽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中发现了乌鸦,那时乌鸦六岁,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洛泽。
洛泽笑了,他知道,这孩子的目光看得出,是个天生的杀手,便送到了迟安屹掌管的枯藤,昆仑山的情报中枢。
乌鸦单膝跪地,虔诚地像个信徒,轻声道:“属下救驾来迟,请主人恕罪。”
乌鸦是迟安屹的影子,乌鸦就像他的名字一样,死亡的信使,他是身手极好的杀手,所到之处,只会留下冰冷的尸体。这次因为迟安屹派他出门送信,所以没有跟在他身边。
迟安屹抬手摸索着抚上乌鸦的头,一头利落的短发支棱着,明明只有十四岁,说话老成的像个古董,平静的开口问:“人呢?”
“自尽了,看不出来路。”乌鸦面无表情道。
迟安屹也没再多问,转身跃下屋脊,回到凉亭继续喝着他的药酒,依旧温热,唇角勾起一抹不明所意的微笑。
昆仑山后山的风声大作,呼啸的寒风卷起地上的雪花,撞到了迟安屹的脸,微凉。长时间在室外使迟安屹的肺部有些钝痛,时刻提醒着他那日风鹤对他的威胁,那是强者的碾压,想到这里迟安屹仿佛要把一口银牙咬碎一般痛恨。
次日,风停雪霁,迟有轩下令,迟安屹秘密前往平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