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个江微澜
有几分小女儿家的样子。
“娘娘……”看着自家娘娘脸色愈发难看,盈桐小心的开口唤道。
江微澜眸色暗了暗,回神便应声道:“本宫知晓了。”
不论丞相与夫人如何想此事,两人到底还是将她好生抚养长大,她如何能叫两人无半分私心的待自己。
寂寥的椒房殿多了一声轻叹,那双凤眸也不觉多了几分清忧。
夜色渐浓,娴妃得了她的应允便前去殡宫为皇帝守灵,接连三两日的阴雨后,夜里的天儿也跟着寒凉了起来,倒是有些萧瑟寒秋的意味。
昏暗的暮霭压来,今夜月明星稀,几阵凉风吹来凄清又落寞。
殡宫四周与房梁上堆满了黑白的绸花,虽不可用颜色雕琢宫内,却因着繁琐精雕细琢的纹路更显尊贵与奢靡。
殡宫正中停着楠木镶金细刻九龙的棺,娴妃日思夜想的帝王就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“陛下劳累这么些年,如今也该好好睡上一觉了。”一声疲累的感慨随着凉风吹到人的耳边。
娴妃也不知自己如今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,那只苍白的手微微颤抖着抚上了冰冷的棺木。
像是先前同他一起的日日夜夜那般,温和的轻抚着心爱男子的面颊,而后轻靠在寒凉的灵柩旁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这下他再也不会跑到别的妃嫔宫中,再也不会叫她彻夜流泪了。
她在王府的时候便陪在帝王身边多年,却不敌家事比她高上些许的皇后,妃子再如何受宠,说来都是妾,她还是不如皇后讨喜。
想到当年帝王夜夜将她一人留在冷清的咸福宫,娴妃就不仅捏紧了袖口。
“臣妾原以为陛下为天子,所言之事皆是驷马难追,却不想堂堂天子也是满口谎言……”娴妃低声喃喃着,另一只手发狠地锤着那金木棺椁,不一会手上便多了几片血痕。
她手段光不光采又何妨,如今皇后早已不在,皇帝也孤零零地躺在了冰冷的棺椁中。
她入宫时候颇长,被先皇后管束多年也就罢了,如今又怎能被这年龄尚小方入宫的小皇后踩在头上。
娴妃哈了口寒气,鼻息间还是雨后清新的气味,周身却莫名的冷了起来,分明四下无人,耳边却还时而传来阵阵滴答声。
不知是今夜格外寒冷,还是殡宫地处偏僻,一阵风吹来周边的嫩叶跟着沙沙作响,只不过如今身边守着帝王的灵柩,叫人不禁心中也跟着颤抖。
“纸荷。”娴妃犹豫了一瞬出言唤道。
听着自家娘娘出声,纸荷抱着那件厚厚的大氅揉了揉眼,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着柱子昏睡在了一旁。
她忙起身应声道:“娘娘可是身子不爽利?”
“纸荷,我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……”娴妃看着跳动的灵烛有些迟疑。
纸荷听她这般说脸色白了几分,却也是不敢踏足殡宫半步。
历朝历代都有妃嫔带着身边的婢女为帝王守灵,可婢女却不可进殡宫伴在帝王身侧,只得守在宫门陪着主子娘娘。
身后传来沉重的玉石相磨声,像是什么东西被人打开了来,这声音离得她极近,仿佛就在耳畔响起。
只是这声音在夜里的殡宫响起,便是极为怕人的。
映着月光,娴妃明显你能看得到面前的纸荷脸色白了白,唇瓣嗫嚅了许久却不得出声,她颇有几分焦躁的开口问道:“怎的,便是如今规矩也是大于天,你是连主子的话都不肯听了。”
娴妃声音也有些颤抖,她又不是未曾听到身后的声音,却还是要虚张声势的斥责的:“本宫叫你进来,你这幅模样便是要违抗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她肩头一重,湿冷冰凉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