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，现在也没好转。别说是我了，就算是个癞蛤蟆去科举，我娘也得把它收作干闺女，给那些瞧不起我们乔家的人看看。”

好在李长意没有给别人当干闺女的嗜好，若是楮平之在这，此刻怕是已经跪在乔夫人面前了。

李长意察觉到了乔三娘的言外之意：“你想科举也是因为这个？”

“嗯。”乔三娘重重点头，“夫子，您知道科举都会考什么吗？”

“经、史、诗、时务诸类。”李长意从楮平之那套来的话，虽然这个时代并不属于她所熟知的世界，框架上却有些相似之处，至少考的东西李长意有地可图。

乔三娘眸子一亮，拽住了李长意的衣袖：“那今日咱们学什么？”

“学……”李长意摸了摸肚子，坦然道，“洗澡、吃饭。”

乔三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，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，扯个嗓子便去叫小山，让她先带李长意去洗澡，并备下了新衣服。

小山小跑过来，必恭必敬地带着李长意离去。

*

“新夫子？”乔夫人一身华服，手中端着个青花云龙纹碗，碗中倒映着她稍带疑惑的目光，“先前你读书，我反对，因为女子读书不得出路，反会被人奚笑。如今陛下降下新旨，旁的不说至少有一条路可以走，咱们乔家也有一分见好的指望。”

“只是我为你挑的夫子你瞧不上，这人难道比我给你找的还要好？”

乔三娘上前两步，满脸委屈地哭诉道：“娘！那算得什么夫子，我问十句他支支吾吾地说一句，一句还是书上有的。您评评理，女儿有这样的夫子，岂不是考一辈子也考不上？”

乔夫人不懂读书这些事，但听乔三娘这么一说也的确要不得：“你长大了，有自己主意也是好的。”

乔三娘还没来得及高兴，乔夫人话锋一转：“不过这人得先带来给娘看看，娘这辈子识人无数，好的赖的还是能分出来的。”

“这个……自然没问题。”乔三娘说的牵强。

乔夫人最不喜欢浪荡形骸的人，因为乔三娘的大哥——也就是乔夫人唯一的儿子就是这副模样，乔夫人要强，因为乔大没少生气。

乔大与赵寻有几分类似，都是不肯消停的主儿，但区别在于赵家比乔家得势许多，赵寻再纨绔，他也进得了紫微书院，乔大只能日日流连花丛，暗地里成了人们谈资笑柄。

有了这么个儿子，乔夫人印象中的完美夫子肯定是那种子曰子曰的糟老头，若让她看见李长意……

乔三娘哎呀一声，她想象出了李长意被乔夫人驱除出去，她们师徒二人流落大街的场面。

乔夫人没注意到乔三娘的为难，得了她允许后便让人去请李长意。

“娘。”乔三娘故作乖巧地坐到了乔夫人身边，准备抓紧时间给她洗脑，“您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，肯定明白一个理儿，这本事越高的人往往都不在乎外表，师傅她任达不拘了些，您可不能对她不敬。”

见乔三娘装乖表现，乔夫人心中警铃大作：“你年纪小，莫不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三两句话唬住了？我可得说清楚，若这人与你大哥一般，我可容不得她。”

眼见有越描越黑的趋势，乔三娘连忙打住话头，顺势聊起乔大：“大哥的婚事还没定下吗？”

“定下？”乔夫人啐了一口，眉头紧锁道，“远的嘞，这个不满意那个瞧不上，不知道的还以为心头藏了哪个妖精宝贝，我是不管他了，我看他最后如何收场！”

“大哥也真是的，之前说什么也要与徐姐姐退婚，徐姐姐多好的人，他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。”

乔夫人又骂了两句，不过乔三娘的小心思她摸得透透，瞥了一眼她后又紧接着道：“一个你大哥已经够了，若和你大哥似的，那夫子就算是文曲星下凡咱乔家也不要。”

乔三娘的笑容变得苦涩，哼哼唧唧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，乔夫人正欲继续教训，便听见外头通传，新夫子来了。

乔三娘捂住眼睛，乔夫人晴转阴的脸不用看她也能猜到，扑通扑通的声音是乔三娘的心脏声。

完蛋了，若是因为娘亲夫子不肯教自己了怎么办？乔三娘欲哭无泪，城中的瞎子她都算过，人家都说她科举不成，好不容易来了个识人的，还要被娘撵跑了！

时间一点点流过，周围并未如乔三娘所想传来乔夫人的冷语，她眨眨眼，好奇地拿下手。

只见门口进来一人，此人一身白衣，头发松松垮垮地被一根树枝盘在脑后，眉弓如月，双眼似星深邃有神，行步轻快潇洒，虽英气至极但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女子。

不是李长意还能是谁？

果真是人靠衣裳佛靠金装，此刻的李长意虽能看出体弱，但与刚才全然不同。

乔三娘呆怔在原地，乔夫人也迟疑了一下，转而狂喜着迎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