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疆紧乱局造英雄,瘟疫闹缘又起红颜
级,小小接风宴席便如此,我怎待你战场上能听从号令?边疆风云突变,一有差错便血流千里,我岂能容你这个漏板!”
王照此时才真被喝住了,知道这个狐狸不是假借的虎威,而是他本来就是头虎。
不待他甩出什么自救话,黄廊最后下达通牒:“来人,给我拖出去,以延误军情、擅自行动,军法处置!”
这事儿吧,往大了说就如上;往小了说,随便找个借口,例如天雨路阻,也就混过去不了了之了。
然而谁叫他偏偏新官上任的时候来当出头鸟,那不是三把火全撒他身上了吗?
杀鸡儆猴,两方得益,王照这个人已经比在座诸位少走了几十年的弯路,早早便投胎去了;而黄廊,经过这场宴会,没人敢对他说个不,甩个眼。
李越并没有通过一场接风席,在黄廊那里留下什么印象。
一群人拜别后,他赏了些银两给侍从女仆,让他们嘴巴严实点,莫要往外透风声。
仁至义尽了。
为何这么说?
王照,姑姑是当今的贵妃,父亲是吏部侍郎,爷爷是文殿学士,虽然自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啃老玩意,但好歹在京城有些血缘关系。
如今自己的侄子,儿子,孙子,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了川陕,为国捐躯还好,若是有人不顾他们颜面故意杀害,那就得算账了。
所以,还没打仗,李越就让人往外传,说是王 准备将因与金人发生小摩擦,冲突之中被乱刀砍死,忠义殉国。
这个骗局,又有面子,又贴心地给王家免去了算账的麻烦。
所以,黄廊也算无形中欠了李越个人情。
至于后来这事儿被揭露,早已过了风头。
夜晚暮色笼罩,人声稀疏。就在李越抄着手往自家营地走的时候,西北边儿的云似乎比其他地方都白了许多,还在一层层翻滚,一条云直冲上天……
他当即一拍脑瓜子,喝酒喝得当真迷糊了,那分明就是有人纵火的燃烟!
柴火燃不尽便先升熏烟。
没过一会儿火势不知终于烧到了谁的眉睫上,便有人扯着嗓子大喊:“走水了!”
现在人们大都脱衣上塌了,但未入睡。此时火烧营帐,不可能是敌人入侵、奔着杀人来的,倒像是在吸引注意、争取时间……为了干什么呢?
他立马集结了几十人手,四处搜查纵火犯,尤其是可疑人员。
火源那里顶多有一两个同伙,真正的团队不在那里。
半个时辰后,西北方留下几缕残烟,烧得残破不堪的几个帐篷里都没住人。
一群士兵大气儿没废一声,就结束了这场闹剧。
报告中无人伤亡。让人啼笑皆非的是:人没少,反而还多了。
李越派出的几十人,抓回来了十几人。
这些人都有两个很显著的特征:
一,都是女人;二,都是美女。
有的身着锦衣,有的浪荡红衣,有的还是一身平民素衣……
“你,出来,跟我说说怎么回事。”李越不用想都知道多半这群女人干的,随机挑选了个幸运儿就开始问话。
那女子一见这么多高壮的男人把她们围得水泄不通,内心的恐惧似乎又被唤醒。
抑制不住的泪水顺着眼角泪沟滑落,她怎么也没办法扬起嘴角故作镇定。
李越本就醉醺醺的,周围才刚烧了,有些暖和,困意就来了,看她这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,也便罢了。
“找个帐子把她们先安顿下来,好生照料。”
撂下这句话,他就皱巴着一张脸伸了个懒腰,转身回营了。
他们这批明天进城,李越也得看着守着,所以吃了接风席就速速回来了。
此时却有什么东西拉住了胳膊衣裳,他回头同时一个用力扯了回来。
眉头上还挂着“烦”字,半眯着眼睛瞥了一眼。
“李郎君。”女声跨越了数千里,穿破了整个夜晚的沉重压抑,从沉淀的时光里荡出水面,就这样钻进了他耳膜。
李越愣住半晌,脑子里像查字典一样刷刷翻篇。
!
酒气未散,酒意醒了大半。
他红到鼻尖的脸色还没褪下,眼睛瞪得像铜铃,大半夜的,精神抖擞三分。
“施……”
他有点不确定,又略微低头,凑近了,定晴一看。
“施伊?!……哦不不不,施娘子……”李越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,或者,酒没醒。
方才还扯着施伊手臂、想带她下去的士兵立马松手退下了。
这一退,竟然还把周围人一同叫走了。
等李越意识到时,周围只剩噼里啪啦的篝火声。
看李越还盯着自己,微张着嘴,那双方才冷冰犀利的眼里,现在流淌着篝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