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翼而飞
原本嘈杂纷乱的酒楼因官兵的闯入显得愈发混乱,数十位官兵将浮雲记堵得水泄不通,见人头攒动不好扣人,领头的大手一挥,这些官兵便自动亮出利刃排成两列,吓得楼中的客人都噤了声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天子圣明,下令羁押散布谣言者,还望诸位行个方便。”
刚要上前制止的掌柜闻言,只好无奈地垂下手,话也不敢多说一句。
眼见陆平就要被扣走了,可燕清安还有话没问出口,还有事情没有弄清楚,着急忙慌地想把红鸳给她的腰牌亮出来,手还没摸进衣里,却被人攥着胳膊提到了一旁。
她转头定睛一看,眼前拧着她胳膊的青衣男子不是梁子谨又是谁?
她下意识地往四周环顾一圈,却没有见着那道熟悉的身影,刚升起的喜悦又如同巨石下坠,直直跌进心谷。
梁子谨瞧她那副模样,没好气地解释道:“莫看了,殿下他不在这儿。”
她一使巧劲,将手抽回,疑惑道:“又是殿下让梁公子来的吗?”
他“哼”了一声:“若是有的选择,我也不会出来。”
燕清安皱皱眉,没有理会梁子谨,抬脚就要跟上慢慢撤离的官兵,却又被梁子谨气急败坏地拎回来:“你还想作甚?没见到人都走了?”
她疼得龇牙咧嘴:“你也知道人都走了,那个陆平有问题,我得拦住他。”
梁子谨松开手,微眯双眸,居高临下地望着她:“你发蒙了吧?没听见刚刚官兵说什么?既是与谣言相关,你现在贸贸然上前去拦下,加之刚刚又与他共处一室,指不定那些官兵会不会多想,也把你一起押下去。”
燕清安倒吸了一口冷气,梁子谨见她似乎听进去了,缓了语气:“届时,不管你是谁,出于什么目的与陆平见面的,有嘴都说不清了。”
“可我本就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查的,怎么就分辩不清了?”燕清安压低了声音,有些奇怪地问道。
梁子谨抿了抿唇:“这些官兵是你喊来的?”
“当然不是……”燕清安顺口而出,话说出口才猛然意识到什么。
陛下只下令让京兆尹止住谣言,却让定天阁去查谣言的来源,可她和宗练今日就是为着谣言一事而来,事情还没有弄清楚,官兵自然不是她和宗练调遣的,可方才领头的官兵话里话外好似已经知道了谣传者是何人,动作倒是迅速,把陆平一帮人全部逮走。
事情发生得太突然,她刚刚来不及细想,经梁子谨点拨,她这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。
况且,虽然陆平刚刚与她交代的事情无关谣传,而事关傅家,但她堂而皇之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陆平的房间,也不是件好事。
下令捉拿陆平的另有其人,不是京兆尹,也不是定天阁。
好在方才局面混乱,她刚走出房间就被梁子谨攥走,想来也无人发现陆平房间里还有旁人。
陆平故意引她见面是真,可若是童谣一事真与他相关,今日举动又是想给定天阁泼脏水吗?
那为何他所交代的事情,同谣传又无半分关系呢?
“可是掌柜引我去的陆平房间,我来时恐怕也被人瞧见了……”她有些惴惴不安。
梁子谨倒显得淡定不少,他轻轻开口,仿佛在描述一件最是寻常不过的小事:“掌柜拒了你的请求,你刚想离开浮雲记却恰好撞见了我,在这期间你一直都与我待在一起,我的雅间与陆平的房间相邻,旁人看错了也正常,这有什么问题吗?”
燕清安目瞪口呆,梁子谨的借口信手拈来毫不脸红,她着实是佩服他的口才与定力。
“那万一陆平把我供出来了怎么办?”
虽说陆平与她之间倒也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,可思来想去她倒有些心虚了。
梁子谨默了片刻,不知是在心底悄悄鄙夷还是感叹她的愚蠢,启唇无奈道:“我虽不知陆平与你说了什么,你又为何来寻他,可他若是想把你牵扯进去,大可以老老实实坐在屋内,等着官兵来搜,然后让你直接暴露在众人眼下,可他却上赶着把自己送到官兵手里,生怕他们注意到你,你还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吗?”
分明是要牵着她的鼻子走啊。
燕清安怎会不知此事的蹊跷,可也正如宗练所言,她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?
她垂首无言,良久才道了一句:“多谢梁公子。”
梁子谨侧过头,似并不愿承她的谢:“你要谢的不是我。”
“那公子又如何知道我在此处?”
从刚一见面起燕清安就想问这句话,她和宗练在京中走动多日,怎么偏偏今日就碰上了梁子谨了?
“本也不知道的,原是殿下托我多留意京中的风吹草动。”他转头向酒楼外望去,伸出手指了指浮雲记外站着的男子,“不过我在浮雲记外瞧见了他,便知道你们来此了。”
燕清安顺着他的视线探过去,正好看见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