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不在一时。”

听了这话，那少年略有些尴尬，这才听话，和他妹妹一起向马车走去。

这辆马车并不算大，我和无意两个人坐还算宽敞，再上来两个人便略有些拥挤。那对兄妹上了车后都有些局促，将自己缩在小小一个范围内不动。

“不必这么拘束。”我对他们道。

那个少年不说话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，我才发现他的鞋子满是泥污，甚至已经破了，方才上车前卫秦取了一件冬衣给他穿上，却一时没有合适的鞋子给他。

“不必这么拘束，若是脏了今晚到了休息的地方再清理就好。”我对他们俩道。

那个少年点点头，可并没有任何舒展的意思。

我心知初到陌生的环境，他们此刻的不安和紧张不是三五言语可以消除的，也不再劝说什么，转而问道：“你们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二丫头！”那个女孩清脆的答道。

那个少年却皱了眉没有说话，直到女孩拉了拉他的衣角，疑惑地看着他时他才开口：“我...我没有名字，从此以后我和妹妹的性命便是您的，请您赐名。”

听这女孩随意取得二丫头之名我也能猜到，这个少年的名字也不会好到哪里去，大约也就是随口叫出来便也懒得取名了，所以听他这么说，我想了想，道：“我姓萧，既然你们没有姓名，便随我姓吧，至于名字，萧随，追随的随，如何？”

“萧随...”那少年低低念了一遍，应道：“好，萧随，我以后就叫萧随。”

我又看向那女孩，想起这一路所来看见的大雪：“愿瑞雪兆丰年...你叫穗穗，好不好？”

那个女孩比她哥哥活泼的多，听了以后双眼都是笑意，亮晶晶的，重重应道：“嗯！”然后便近前几步，无意不防她突然靠近，侧身躲了躲，穗穗显是有些受伤，一下子愣住了，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。我看了无意一眼，示意他不要如此，无意有些委屈，到底还是低了头敛了神情。

穗穗拿起了茶壶倒茶，原来她靠近是要为我奉茶。她倒了茶递给我：“您喝茶。”我接过来，对她说：“你不必做这些事。”她却摇了摇头，坚持道：“您救了我们，还给我们取名字，我...我实在无以为报。”说完她又倒了一杯，小心翼翼地递给无意，声音轻的几不可闻：“您...您也喝茶。”

无意初时不想接，装作没听见，终是碍于我，接了过来。虽然接过就放在了案几上并没有喝，穗穗还是松了口气。

沉默了许久的萧随突然开口道：“您救了我，以后我便追随您，报答您的大恩。”

我看向这个倔强，坚韧，坚强的少年，他还未长大，却已经可以看出未来品性。

“你若有此意，从此便做我弟弟的护卫，用你的性命和忠诚去守护他，只听他一人命令，甚至不必听从我。只是你若做了这个选择，此生怕是再无长久的安稳，你如果不愿意不必为难，我也自会给你安排其他的去处。”

他看向我，看向我身旁的无意，语气中没有半点犹豫：“我愿意！”

那个时候，我和萧随都不知道，这一天的这个决定是他这辉煌，传奇而又短暂的一生改变的起点。

身在燕云七州，又是此时这样的乱世，消息传递自然和从前不可比，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京中早已经改天换日多日了。虽然康，沭，齐三王的力量不容小觑，让韩王和顾天圣着实费了一番功夫，但最终他们倒也如愿了。至于我的父皇，京中护卫不过是负隅抵抗了一番，终究无法抵抗灭亡的命运注定。在韩王入京后的三日，父皇发罪己诏，言明自己德不配位，必有灾殃，为天下苍生计，自请禅位，传位于韩王萧琢。韩王最初辞不敢受，三让三辞后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，自次年起改元平章，是为平章元年。他即位后封了父皇为逍遥侯，赐居逍遥侯府，原宫中妃嫔皆陪同，原公主如今尊为郡主，原皇子虽没有封号，也依旧是尊荣的侯爵之子，只是为逍遥侯府安全着想，府中众人皆不得外出。唯有一个例外，原来的十一皇子萧淳。他因十分得萧琢喜爱，又自请认韩王，不对，是当今天子为父，如今已不是逍遥侯之子，因此得以居于别府，出入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