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痴
霉大师跑疯了,见南院正围了人,她便混了进去,随便推了个门,那屋子里芳香,很暖和,她找了地儿坐下歇脚,跑得气儿都喘不过来,干脆直接瘫在了床上。
她瞧了瞧四周,好在没人。
就歇一小会儿,就一小会儿……她这么想着,眼睛却睁不开了,兴许是太累了,“睡一会儿,就一会儿。”霉大师喃喃两句,便睡了过去。
睡梦中,霉大师仿佛看见一个束发黑衣的人,走了进来……她浑身无力,被抬进了浴桶里,热水泡澡好生惬意,还有花瓣儿,芳香四溢。
然后,那黑衣人又给她换上了身新衣裳,还是红色的,衣裳有些大,很不合身。
那人拿了一堆东西,在她脸上画来画去的,然后拍了拍手连连称好。
霉大师脑袋昏沉,原来做个梦都这么真实了吗。
接着,她被两个人架着,坐进了一个轿子,轿子摇摇晃晃,周围的人叽叽喳喳,走了好长一段路,至于后来去了哪儿,什么时候停下的,她就不知道了,早就睡过去了,迷糊之中翻了个身,就听“咣当”一下子,重重地滚下了床磕了头。她一下子清醒过来,就觉得这头上好像盖了个什么红色的东西,再一看自己一身红衣,不,是嫁衣……
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,整个人以一个非常滑稽可笑的姿势被捆绑着趴在地上,刚想喊救命,门却推开了。
她吓得一动不敢动,只能继续装睡,那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跟前,掀开了红盖头。
“是你?”
眼前这人,居然是李尘埃。
“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你。”李尘埃倒吸一口气,又将掀起的盖头盖了回去。
“别废话,赶紧给我松绑!”
李尘埃蹲了下来,掀起一角盖头,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你赶紧给我松绑!”
“求我啊,求我就给你松绑,或者……”李尘埃伸出手腕,抖楞系着的红线,“你把这个解开。”
霉大师心里已经拱起了万丈怒火,她点点头,咬着后槽牙将怒火咽下了肚,挤出了一句:“求你。”
李尘埃撇了撇嘴,将霉大师拖回了床上,扯掉了盖头,“松绑可以,但现在不行,你得成完亲。”
“你玩我啊!什么成亲,怎么又成亲,跟谁成亲,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,谁把我绑来的,你又怎么会在这儿……”
“你能安静一会儿吗?”霉大师一连串的逼问弄得李尘埃头都要炸了,他捂住霉大师的嘴,做了个禁声的手势。
霉大师翻了个白眼点点头。
“你要嫁的,不对,是北麟九公主广龄要嫁的,是天约城副城主唯一的弟子,估计九公主看不上这人,不愿意嫁。”
“什么东西啊她,她不愿意嫁就把我绑过来,还有没有天理了!”霉大师听了这话又是震惊又是愤怒,李尘埃一把子将要起身反抗的霉大师又摁回了床上,“不想死就别乱动,别惹事,我会想办法。”
霉大师点点头,眼下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听他的话照办,转念一想,好像又有什么不对,继而反问道:“你为何帮我?”
“你这么个笨蛋要是嫁了,地位比我都高。”
这话说的,真他娘的让人想揍他一顿。
“咕咕咕”。
……
她朝李尘埃呲着牙笑了笑,继而目光瞄准了桌上的两碟糕点,咽了咽口水。
“想吃啊?自己去拿啊。”
“你是瞎子还是傻子,我被捆成这样能自己去吗,要么你给我松绑,要么你帮我拿,不然我就喊,我喊到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别人媳妇儿的屋子里……”
李尘埃指着她的手微微颤抖,无言以对,霉大师面对着摆在身上的点心,又翻了李尘埃一记白眼,“我这样绑着,怎么吃啊,要不你喂我?”
李尘埃二话不说,抬手就把点心端走了。
“哎哎哎,不喂,不喂,怎么能劳您大驾。” 许是绳子绑的太紧,时间太长,这手腕脚腕痛的不行,浑身也难受,“那个,你能不能,能不能先帮我松开啊,我保证不跑,行吗?”
李尘埃扭头看了一眼霉大师,视线对上了她那双澄澈的黑眸,忽的,她呼吸急促起来,嘴唇发干,眉头紧皱。
“疼,帮我解开,行吗?”她几乎乞求道。
李尘埃察觉霉大师的状况似乎不太对,赶紧将她松绑,“你可别死在这儿。”
没想到刚松了绑,霉大师便一个翻身下了床,顺便给了李尘埃一脚,一溜烟儿直奔后窗准备逃跑,却被李尘埃硬生生拉了回来,死死地摁在了床上,不得动弹。
“你还真是会骗啊。”
面对李尘埃逼上前的脸,霉大师双目紧闭将头扭到了一边,“我我我,我没骗你,这绳子确实是绑了很久,很疼啊,你不信那你自己试试。”
说着,她就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