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痴
被什么呛到了,胸口也发闷,话就像卡在了嗓子眼儿,怎么也说不出来,她只能用眼神向李尘埃求救。
李尘埃更加厌弃的斜眼瞪了瞪她,然后转身就要走。
她浑身无法动弹,颤抖起来,脸色越来越难看,挣扎间跌落下床。
“你……”李尘埃顿感不对,迅速解除了她的禁身令。
她重获自由的双手胡乱地抓挠着脖子及胸口,李尘埃见状当即扯开霉大师的衣领,继而看见数条紫色的细丝游动着,聚集在脖子上,这一看,李尘埃便知是何症状,连连摇头。
他将霉大师扶起坐直,紧握住她的双手反禁锢于其身后,嘴里嘟囔了一句,“不知轻重。”
她顿时呼吸不过来了,眼前直冒金星,只觉得天旋地转,忽的,李尘埃竟然亲了过来,他的嘴唇贴到了霉大师的脖子,呼吸使她发痒。
她偏头闪躲,竟被李尘埃一把子摁住,他的身子贴了上来,抵住了她的肩,使她再一次难以动弹。
耳畔只听李尘埃低声道:“别动。”
这声音听上去有些醉,她缓不过来神儿,被李尘埃咬了一口之后,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开始流血,接着一阵阵刺痛感持续了好一会儿。
“喂,喂!”
霉大师被李尘埃打醒了,她猛地睁开眼,继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,劫后余生欣喜的同时,又对刚刚的场景浮想联翩。
李尘埃低沉有些熏醉的声音,还有他埋在自己肩膀咬自己脖子的场景,一直盘旋在她的脑子里,惹得她心里有点儿犯恶心。
她微微抬眼,李尘埃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,一语不发,嘴唇鲜红,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。
她一个巴掌过去,打在了李尘埃的脸上,李尘埃刚要骂她,她便先开口了,“谢谢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说谢谢你!”霉大师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了李尘埃嘴里,“恩人,我刚刚怎么了?”
“呸,呸。”李尘埃连吐几口,把点心吐掉,心里窝起了火,“你……”
话还未说,又一块点心塞进了李尘埃的嘴里,这块点心还是刚刚李尘埃吐掉的半块,霉大师又拿起来,塞回了他嘴里, “恩人,我刚刚怎么了?”
李尘埃无语,吐掉嘴里的点心,用后槽牙咬出了两个字儿,“夜痴。”
“嗯?”
“是一种迷香,绑你的人技艺不精,下药有点儿猛。”
霉大师连连点头,佯装了解明白的样子,李尘埃也没再说什么起身朝门走去,她也跟了上去,瞧着门外那些忙忙叨叨的人,又瞧了瞧站在身边的李尘埃,红白相称的统一着装,唯一不同的就是李尘埃的头上插了根旧簪子。
这旧簪子自初见时他便一直带着,逃命时掉了,他还着急地找了好一通。
“你是这天约城的弟子?”
“关你什么事儿。”李尘埃拉开门走了,甩下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。
霉大师撇了撇嘴,自顾自地躺在床上优哉游哉地吃东西。
殿外,李尘埃提着扫把来到了正在扫阶的一名弟子身边,也装模作样地扫了起来,“公主下死手,可曾事先知会过我。”
“李公子这是心疼了?可还没成亲呢。”
李尘埃不语,但广龄感觉到了他的不悦。
“是她自己闯进来的,本姑娘一生的幸福可不能就这么交代在你这种人手里,正好试试我新调的夜痴,你该感谢她,不然这是要用在你身上的。”
“我这种人?公主认为我什么样的人?”
“说不好,反正让人猜不透,不靠谱。”广龄伸了伸懒腰,拍了拍李尘埃的肩,“好兄弟,祝你二人白头偕老,早生贵子啊。”
说罢,扛着扫把扬长而去。
李尘埃一个人杵在原地。
五年,这五年,他一直在寻找当年雪夜乱葬岗,那个把他从棺材里救出来的人。
他常被关在暗处,伸手不见五指的黑,或是棺材或是地牢,被刘问道下毒修炼,患了眼疾,看不见她的样貌,山洞内,他偷偷藏下了她的物件。
却被无罔发现,拿给了他师父,刘问道所见,便知那冰哨则是野谷后池玄冰所制而成。
他这才知道,原来她是野谷的人。
翌日,刘问道带人杀上野谷,血洗月息海,只为弃尘剑,可依旧没有得手。
他不得已将她冰封沉入月息海,只为留她元神不灭,却不曾想月息海倾覆,最终一切归于尘埃,烟消云散。
一晃竟过了五年。
在牙耳岭,木官洞的暗道内,那个霉大师,竟恍惚中带着她的影子。
他既希望这个霉大师就是她,又不希望是她,现下身在天约城,若是让师父知道,她还活着,必然是身亡命殒……
可是,此人一点儿灵力也没有,普通的不能再普通,怎么可能是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