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诞空间（1）

瑞德克勒斯，真实存在的异常空间，可以简单理解为某种平行世界，或者现实梦境的投射。至今没有任何记录详细记述其中的环境和原理，只有来自久远年代“大巫师”们留下的零星手记。

唯一可以得知的是，那儿对异常生物具有特殊的吸引力，严格来说，只有它们能“嗅到”入口的具体位置。

想要进入空间的途径很多，比如某些关于人类坠崖后落进奇妙世界的故事灵感便是来源于此；历史上部分能力超群的向导可以通过梦境自由出入；除此之外，食腐者的巢穴也有概率打通两个空间的障壁。

听说组织曾在极北之地摧毁过一座通向瑞德克勒斯的“桥梁”，没想到又在纽约找到了“缝隙”，再加上不久前黑猫等几乎同时发生的异常事件，难免让人浮想联翩。

塞莉娅带着克里斯一路沿直线狂奔，数小时的路程被硬生生压缩进一小时。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动自然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，好在他们并没有被任何镜头捕捉到。

“下次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做下心理准备……”双脚落回地面的克里斯有些惊魂未定地扶住身旁的墓碑，他几乎全程都紧紧抱着塞莉娅的脖子，这上天入地连滚带翻的赶路方式实在是太要命了！

塞莉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下次一定……那个，我可以和你一起进去吗？指示里没我的名字。”

“不行。”

克里斯严厉拒绝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地洞，塞莉娅连忙跟在后面，洞穴内昏暗一片，空无一人。

“为什么不行？”

“你连二级转四级的模拟都很吃力。”

“那是特殊情况！”

“哪一次不是特殊情况。”

“你一个人进去遇到怪物怎么办？”

“我可以避开它们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到了乱石堆前。

“我觉得我最近进步很大！就算是二级异常……”塞莉娅涨红了脸颊，着急地直跺脚——和鲁伊老师有关的事她没法置之不理，只放克里斯一个人进去也绝对不行！

“愚蠢的勇气确实进步了一大截。”克里斯说着侧身进入缝隙，塞莉娅随即也钻了进去。

“才不是愚蠢的勇气呢！！！”

黑暗瞬间吞没了视野，塞莉娅脚下一空，身体仿佛朝着无尽的深渊坠落，又突然被一把接住。

空间在扭曲，排山倒海的眩晕迫使她闭上眼睛，等到天旋地转的混乱感逐渐消退，耳旁终于响起了克里斯平静的声音。

“到了。”

克里斯知道自己拒绝了也没用，反正这丫头肯定会跟来，还不如一起走得安全。

不过这个一脸懵逼的表情还挺可爱。

“我们进来了？”塞莉娅揉了揉脑袋，茫然地看着眼前和现实世界无异的场景——他们好像倒在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里，树林外有人类走动，远处的建筑群和圣所有几分结构上的相似。

“好消息，附近根本没有活……”话说到一半，克里斯忽然顿住了。

与此同时塞莉娅看向自己紧握的双拳，肢体就像解开了百斤负重般轻盈。

“限制器失效了？”

克里斯没有回话，只是重新探查了周边环境，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确实是幻象，至少方圆十公里内没有任何活物的存在。

而此时塞莉娅已经从树林里跑了出去，直觉告诉她这儿很安全——他们好像身处一座普通的大学，同龄人三三两两夹着书本路过，对身旁某个奇装异服的“怪女孩”熟视无睹。

克里斯连忙追了出去：“别乱跑。”

“安啦，这里看起来不就是纽约城区的哪一所大学吗？很眼熟诶。”塞莉娅冲进路中间试图拦住一个女学生，对方却如同幽灵般穿过了她的身体，吓得她瞬间蹦回克里斯身边。

“我刚想说……这些都不是真的。”

“怪不得他们都不理我们。”塞莉娅自然而然挽起克里斯的手臂，对方隐隐躲了一下，却没有完全拒绝，“我们去哪？”

“先搜查一下附近吧，我暂时还没有特别的发现。”克里斯按下少女过分兴奋的情绪，带着她朝不远处人群集中的建筑物走去。

厚重悠长的铃声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。

“是和圣所一样的上课铃诶，他们都学些什么呢？会学格斗术吗？会训练感官吗？”仗着没人能看见她，塞莉娅随机推开一扇教室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，讲台上的老师疑惑地停下板书，重新去关了个门。

黑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算术，塞莉娅跟在老师背后端详了半天，完全没听出个所以然，只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走下讲台。

来自学生们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真实，气氛反倒诡异起来。

“你看懂了？”坐在第一排空座上的克里斯忍住笑意询问道。